王可忆正戴着面具乱窜,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呼救的声音。
她连忙用轻功脚踩着几家卖东西的店铺棚顶,轻而易举就绕过汹涌的人群,找到了声音的主人。
被姜贽派来保护王可忆的暗卫都傻了眼……这就是陛下所谓的柔弱可欺,需要他们寸步不离守着的人?
感觉皇后娘娘一个能打三个,哦不,是十个。
王可忆向那声音的主人走去,却被路人拉住衣袖:“姑娘别去!那孩子得的是瘟疫。”
瘟疫
王可忆在听到话的一瞬间呆滞了片刻, 但旋即取下面具,用手帕遮面再戴上面具向那孩子一步步走去。
她是皇后就没有理由对百姓疾苦袖手旁观。
“你和这孩子是哪里来的?”王可忆见那孩子被一青年女子抱在怀里。
小孩子闭着眼艰难地呼吸着,胸口的起伏极其微弱,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气一般。
那女子哭诉:“我们从江东进京投奔亲戚的, 只是孩子受了寒。医馆那些人偏说最近南边有疫病, 说我孩子是得了瘟疫, 我……”
王可忆见女子穿得单薄, 忙解开她身上的披风披到女子身上,“你跟我走,我帮你请大夫。”
王可忆带着女子往回走,一转身就看到姜贽也在, 她知道自己是在犯险, 担心姜贽因此生她的气。
也不想姜贽与她一同犯险。
结果没想到姜贽只对那妇人道:“你把孩子给这位大夫看看。”
他们随行的太医仔细替妇人怀里的孩子诊治,一刻钟后道:“公子, 这孩子确实只是染了风寒, 并非所谓疫病。”
姜贽颔首, 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道:“你先带她们上马车, 给她们二人都看看。”
等妇人上马车, 王可忆才伸手去拽姜贽,“你别生气。”
姜贽:“我没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王可忆心里腹诽, 但还是解释道:“我看那孩子呼吸微弱, 总不能见死不救。”
她放低声音:“其实贽儿你也是赞同我的, 对吧?”
姜贽是个好皇帝,不说爱民如子,也肯定是在意天下百姓的, 不然他每天那么认真批折子做什么?
就在她以为姜贽会继续生闷气时,却听到他道:“我没生气。只是刚才你伸手时, 我慌了而已。”
慌了?
王可忆抬头看过去,姜贽还戴着那傩戏面具,看不出来慌的神色。
但她确实很好奇姜贽慌乱的神情是什么样的?毕竟很少见过他慌乱的神情,所以才更为好奇。
她上辈子死前姜贽也是慌乱的,平日里却甚少见到……所以,原来姜贽这般怕她死啊。
“姜贽我这辈子不会死那么早的!”王可忆大声道,“我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姜贽却只是点头,“嗯。”
“什么叫‘嗯’?就是一定会,你也会的,这辈子我们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王可忆记不清她上上辈子怎么死的,但她上辈子应该是被人下了毒药。
反正具体原因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的身体莫名其妙在姜贽及冠那段时间变弱,然后……她就又回到了十五岁这年。
她猜测应当是中毒——太医也是这样说的。
不过这一世姜贽一个妃子都没有纳。那长命百岁应当是不难的。
“你说我们一定会长命百岁。”王可忆对活的长久这个事情比较在意。
姜贽却只道:“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王可忆摇头:“不要,是我们都会长命百岁!”
姜贽只好点头:“我们都会长命百岁。”
这才对嘛。
—
王可忆原本以为那夜的花灯节只是一次意外,可不久就听说疫情传开的事。
姜贽也变得更忙,也不会再每日早上把她摇醒,她却没有多高兴。
因为姜贽这些天经常压根整晚都不睡觉,看他一个人在烛光下的批折子的样子——王可忆贴心地帮他多点了几盏灯。
还会坐着看他批折子,不过她每天总是早早地困了,第二天醒来就已经躺上床了。想来应该是姜贽将她抱上床的。
王可忆看姜贽晚上独自一个人批阅奏折的样子,不由想上辈子有没有瘟疫。
好像也是有的,她记得好像就在那时候还出了个医女,悬壶济世,妙手仁心,很快就将这场疫病给压了下去。
而她事后拒绝了姜贽的高官厚禄还有爵位,转而求了一个贵妃之位。
王可忆觉得能做出不要公主封号和太医院院判,却选择入宫给姜贽做妃子的人,多少也是“不正常”的。
可是上辈子那人既然已经“不正常”,那岂不是这辈子就不会再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