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忆给她擦汗:“不是呀,淑妃别怕,让太医瞧瞧,瞧瞧就好了……”
陆知书却还是不愿配合,她喃喃:“怎么会那么真实呢?那些人的血都溅到我身上了,这个‘游戏’它、它……不,我不是杀人犯,我不是!”
王可忆见陆知书陷入癫狂,还想问她什么,却听到姜贽突然大步进殿。
而陆知书也与此同时指着姜贽,“你是不是知道?你知道……对不对?”
王可忆没听清陆知书到底具体说的什么,想靠近去听却发现陆知书已经晕过去。
她和姜贽对视一眼,她知道姜贽灭了陆家满门,只是前世她并没有为这个生气——她前世的那点脑子,也根本不会去思考这些。
她只是问姜贽:“陆家真的叛国了吗?”
前世的陆家并不是今生的谋逆罪名,而是叛国的罪名,还是真正的人证物证俱在。
甚至还是“陆知书”大义灭亲检举的。
“嗯。”姜贽瞥了眼陆知书,“朕会留她一命。”
她便跟着姜贽离开陆知书的殿,她瞧姜贽的神色,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一点也不像是刚处决了自己老师一家的样子。
她当时怎么想来着?哦,她觉得姜贽一定是掩饰,他一定是难过的。
王可忆递给他一块红豆酥,“姜贽,你尝尝,是甜的。”
姜贽咬了一口,“我没难过。”
她当时只觉得姜贽是在狡辩,但是现在再想起这件事——姜贽他可能是真的对陆家满门覆灭都不在意。
不然他为什么今天早上会是那样的表现。
因为重来了三次吗?所以对这些会发生的事情都麻木呢?
这些事情……这辈子陆知书没有变得不正常,那为什么陆家还会出事?
“娘娘,您听见了吗?”陆知书突然开口,才将王可忆拽回现实。
“什么?”她不知所措道。
陆知书:“娘娘,不知您可否让沈夫人帮家父查一查孙家的那些‘证据’?这些东西怕是有很大问题。”
她们陆家怎么可能和谋逆沾上边。
“你放心!”王可忆立刻点头答应,她今天在爹爹那里也吃了闭门羹。
最后还是表哥帮她借了一块令牌,才能让她来见陆知书一面。
表哥的意思也是阿娘的意思,阿娘肯定是愿意的。
“你可好些啦?”王可忆蹲下,问那个被其他人控制住的狱卒。墨禾给他上了药,想来应该也算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那狱卒一把鼻涕一把泪,“贵人啊,我也只是替人做事,我、我哪里想害陆娘子啊!”
王可忆听到“替人做事”四个字忍不住皱眉,“那你且告诉我,你是替何人做事?”
狱卒哆哆嗦嗦:“是个尼姑,我也不认识,她给了小的一副毒药让我下到陆娘子的吃食里……还说让小的嫁祸给娘娘。”
“娘娘,小的也是鬼迷心窍,我也不知道小的怎么就莫名收了!小的求娘娘放奴才一条生路吧!”狱卒忍不住求饶。
王可忆没管他,只吩咐墨禾:“你瞧瞧这药是什么?”
墨禾拿出银针在菜中轻试,果见银针末端泛着银光,她将没被打碎的菜端起轻嗅。
她原是神情极为认真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怔愣着松手。
王可忆:“墨禾,怎么?”
墨禾敛眸,迟疑片刻道:“是毒药,若是刚才陆尚仪真的用饭,现在怕是已到了阴曹地府。”
王可忆的眼里淬着冷光,她这样好脾气的人也是头次这般生气。这背后的人不仅想害陆知书,居然还要说是她动的手。
这不是想让知书死的不明不白,还要以为是好朋友害的自己吗?这人实在是太可恶!
她指着狱卒,“知书,你说要怎么处理这个人?杀了也好,打一顿也好,都由你。”
陆知书却摇头轻笑,对那狱卒道:“你刚才说是尼姑?”
王可忆忙着担心知书,也确实没有注意到狱卒口中的“尼姑”。
陆知书却一瞬间就想通了所有事情。
孙家和陆家本来就有仇,再加上孙瑜歌似乎一直都觊觎后位——那这一切也就都说得通了。果然,孙瑜歌她不是真的看开了放下了,她这是懂得伪装自己,给敌人致命一击。
陆知书笑:“娘娘不要惩处这个人,墨禾,你也一定要把这人的伤快点治好。”
王可忆正不解,就听见陆知书对那狱卒道:“你平日里该是什么样,后面就还该是怎么样。若是那尼姑再来找你,你便把人扣下。”
陆知书又对她道:“娘娘也要派人盯着这狱卒,还有广莲寺里的人。”
王可忆点头,她觉得陆知书真是聪明,她都没有第一时间想起孙瑜歌。不过知书这么一提点,她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
吩咐完这些事,她还特地让狱卒们给陆知书换了间好些的牢房,还派人给她送了书卷。
临行前,王可忆见陆知书似乎有些红了眼眶,她忙安慰:“知书不要难过,好好备考,明年春闱咱们一定能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