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微微眯眼, 唇角不受控制上扬一瞬,随后落下,恢复成平时的冷淡, “你知道利害关系就好。”
“嗯, 大堂兄还有别的事吗?”
特意来寻她, 还让周遭人离开,提前清场, 肯定不是心血来潮,三千兵马的队伍, 她的马车在队伍中央,江舟在队伍前头, 顺路都不可能随便溜达过来。
江舟还真是找江易周有事,他有一件事想要问问江易周。
“那天,你是不是见到二弟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痛与愤恨,惹得江易周有些惊讶,看了江舟好几眼。
稀奇,前几日江帆葬礼的时候,江舟一直在招待上门的宾客,只能看见他带着一脸悲痛,该交际交际,该干什么干什么,完全没有失去弟弟后真实的悲伤。
江易周还以为是塑料兄弟情,没成想,倒好似有几分真感情。
“哪一天?”
江易周明知故问,表现出对此事的毫不关心,这是为了让江舟能清晰认知到,她并不想掺和进江帆有关的恩怨里,别拉她下水。
江舟不算愚蠢,自然听出来江易周的避嫌之意,他骤然咬紧后槽牙,咬肌绷得很紧,清晰的下颌线配上深邃的眉眼,充满攻击性。
像是蓄势待发的豹子,如果敌人在他眼前,他会毫不犹豫将敌人撕碎。
“我只是想问问你,那日二弟有没有说其他,放心吧,你马上要回族地,我也要与父亲共赴长州,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报仇,等到时候你早就嫁人了,此事不会牵扯到你身上。”
他以为这么说,是给江易周一个承诺,却不知一句话让江易周心情不好起来。
这家伙还想着让她尽快嫁人。
她最烦催婚的家伙。
“那日他其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及,千万不要告诉父兄,他出门为何,死者为大,这句话算是遗言,做妹妹的不好违背这句话。”
江易周说着,伸出手来,掌心朝上,看着江舟不说话了。
江舟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随后他突然想起,江易周之前在郭府,冲郭二夫人要钱时的样子。
江易周果然将右手合上三根手指头,只剩下两根,还在他注视下晃了晃。
言外之意不必多说。
江舟被气得脑子嗡嗡响,他几乎是下意识质问道:“你竟然拿你兄长的死讯赚钱?江易周你还有没有良心!那日你瞒着我们,偷偷放二弟出门,导致二弟被烧死在平易坊,已然是犯下大错,你不知悔改,还要在这儿玷污二弟的名誉!”
江易周说死者为大,那就是个抬价的借口,真正觉得死者为大的,是自小生长在封建社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