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干什么呢,”看着还在偏东位置的太阳,楚穗年想了想。
呼啸的风声贯入耳畔,楚穗年看着几条街外的摩天轮,当下就有了注意。
空气里弥漫着棉花糖的香味,五彩斑斓的旗帜随风飘扬,工作日期间的游乐场不算拥挤,蜿蜒如蛇的过山车高耸入云,在顶点处俯冲而下。
“啊——”
楚穗年激动地尖叫着。
“哈哈哈”,楚穗年把濡湿的长发盘起来,笑得直不起腰,“这个爽,再来一次,”说罢拂着裙摆望检票口跑去。
路过小吃摊时楚穗年停步,“先喝口水再说。”
小口小口喝着矿泉水,楚穗年视线扫过园内设施,“小时候没来过这么正规的游乐场,比我预想得还要华丽,感觉一天时间完全不够玩。”
“算了,能玩多少玩多少。”
金属扣环“啪嗒”一声再次扣上,楚穗年闭上眼清,任由狂风拂过脸颊,感受着引力与惯性地拉扯,耳边风在呼啸,人群在尖叫,像一场失控的梦境,前所未有地释放。
楚穗年玩得面色潮红,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玩完刺激项目又去玩轻缓的项目,最后在精品店里挑挑拣拣,试戴头箍,“这个好看,这个也不错。”
试来试去,最后楚穗年什么也没买。
脚步虚浮地坐上长椅,楚穗年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说是恢复成最佳的身体状态,但也只是恢复成楚穗年最健康时的状态,也就是说跑八百米就要死要活的楚穗年,最佳状态步行一万步也就是极限了。
“太拉了,之前那翻云覆雨的能力真像一场梦,”楚穗年将空瓶子隔空投掷,一向准心不好的她居然投进去了,“厉害!”
正午后温度骤升,热得楚穗年受不了,“本来计划玩一整天呢。”
这句话实际上是骗人的。
预知里跳楼的时间天光银白,如何也不像傍晚和夜间。
“去了这么多地方,玩了这么些项目,原来也不需要多少时间啊,”小时候天天都很急躁,着急落下课程,着急时间不够用,虽说很多时候都在浪费时间做无用功,但真要楚穗年爽快地出去玩半天,强烈的负罪感又不允许。
想玩又不敢,偷偷玩不尽兴,学习时不甘心,学没有好好学,玩也没有好好玩。
“好像一事无成的样子,”楚穗年亢奋的情绪低沉了下来。
在塞恩那边七年,回来四年,楚穗年已经从学生模样变成了会被小孩叫阿姨的年纪,没有参加当年的高考,也没有跟亲人朋友道别,没有得到普世意义下的社会价值,也没有完成自己所想要做的事情。
晋文绣没有认出自己,在旧时好友面前还要维持一副虚假的面孔,这个世界好像从她失踪的那刻起,就不再接纳她了。
这短暂的三十年,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消耗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亦或是纯白刺眼的活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