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希望吕雉会看在周昌昔日求情的恩情上,不会对周昌身后的刘如意下手。
“可谁知,知,知下手的竟不是太后,后,而是陛下,下,下……”
萧靖看着面前气得口吃的小老头,觉得脑壳都疼了。周昌是个好人,他也知道,小老头本来就有口吃的毛病,再加上他的情绪非常气愤,也就口吃得更加厉害了。
成语“期期艾艾”意指口吃的人吐辞重复,说话不流利。其中“期期”便指的是西汉大臣周昌,“艾艾”是三国时期的邓艾。
周昌气得胡子都抖了,跪在高堂之上,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磕头,希望陛下能收回成命。
他想要陛下派人快马把赵王追回来,短短数日时间,也许赵王还没来得及离开汉境呢?
先帝把赵王托付给他,他要是把赵王弄丢了,他怎么给九泉之下的先帝交待啊!
“呜呜呜呜呜呜……”
男儿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
周昌跪在那儿毫无仪态,悲痛的情绪无法自已,放声大哭。在先帝去世之后,戚姬还在宫里被关着,是他又当爹又当妈的,在封地上教养了刘如意好几个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周昌把刘如意看作自己的学生兼儿子,看得比什么都重。
为了赵王,他这个诸侯国的丞相都不要脸了,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好一副凄惨的景象。
要是说美人梨花带雨地落泪,那还有几分看头。可是一个老头子嚎得跟哭丧似的,看得萧靖都揪心极了。
萧靖屏退了身边伺候的人,说道:“周爱卿稍安勿躁,请听朕一言。”
“请陛下,下,下直说,说。”
周昌以为事情有回旋之地,擦了擦眼泪,还重重地吸了吸鼻子里的鼻涕。
萧靖:“其实啊,不是朕要让赵王去匈奴,而起因是戚夫人被匈奴单于看上。单于觊觎戚氏的美色,跟朕要这个女人,朕能不给吗?不能啊!”
“是,是,是的。”周昌也认同这一点。
萧靖看周昌是听进去了,便有心继续搞他的忽悠大法。他就知道,汉朝这群大臣绝对不想现在的汉朝跟匈奴打仗的,大家都继承了先帝“苟一苟,啥都有”的思想。
总的来说,就是打不动,打不赢,那就苟着吧,丢脸也没关系的。
因为刘邦定下的和亲政策,冒顿才稍为停止侵扰活动。如今说来,冒顿向皇帝索要戚姬,戚姬被前夫坑了一把,也没有人会替她挽留说话的。
从士大夫的角度来看,拿一个女人来换取两个国家的和平,那还是挺划算的。
“……所以啊,戚氏就这样嫁过去了,她是赵王的母亲,按理来说也算赵国王太后。太后都和亲了,这么丢脸的事情,朕好意思大声宣传吗?”
“不好,好,好意思。”
“而赵王最是挂念母亲,这孩子善良啊,不忍心母亲孤苦无依,一个人深入北地。赵王便一同跟了过去,侍奉母亲左右。从孝道而言,这才是为人子的典范啊!”
“是,是,是啊。”
周昌被皇帝忽悠了一通,脑子里懵懵的,陛下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戚姬一个女子,和亲去换取大汉的和平,这没有错。
赵王要孝顺亲娘,事必躬亲,就更没有错了。
那错的是谁?
错的是万恶的匈奴单于啊!!!
周昌理顺了思路,觉得自己错怪了陛下,顿时羞愧万分。他俯身一礼,拜别了皇帝,又退回去了。
只是回到家中,他细思极恐,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戚,戚,戚夫人不是被太后,后,后控制虐待的吗?匈奴人哪里有机会看,看,看到她容貌的?”
“好哇,肯定是太后,后,后把她推出来的!”
“吕氏甚毒,毒,毒啊!”
华生,你终于发现盲点了:)
所以这一波,戚姬被洗白成为国牺牲的大美女,刘如意被洗白成孝顺孩子,萧靖被洗白成忍辱负重的皇帝。
唯独太后又被黑了,成了真·蛇蝎毒妇。
在纺织厂里忙活的吕厂长:好冤啊,求包青天穿越过来!
她容易吗,她只是想要多搞点羊毛回来啊。
长安城里的贵妇们为了给家里买点毛线,谁不是求爷爷告奶奶的。
男人们穿着羊毛衫的时候,倒是春风得意。可是厂长去哪里搞那么多羊毛啊,为了纺织行业能发展起来,忧国忧民的太后都不要脸了,跟匈奴单于虚与委蛇。
(蛇,多音字,读音同“疑”)。
要不是她勾着冒顿,今天春天能白得五千斤生羊毛?
想屁吃吧!
都说春寒陡峭,春天的气温比冬天暖和了一些,可还是有些冷的。吕雉重返工作岗位,每天早上女司机都开着车过来,准备在纺织厂大干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