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厂里都放假了,吕雉闲着没事就是在家里织毛衣,顺便派人把张嫣接过来,好隔着肚皮看看她的大孙子(孙女)。张嫣肚子里的孩子偶尔伸出个小拳头出来,能让太后娘娘乐半天的。
吕雉满意地打量着:“你这肚子养得好,浑圆的,孩子不会差。”
“都是舅舅的功劳,臣妾不敢居功。”张嫣喝了一口姜茶,“母后,陛下说要带臣妾去看母猪下崽,我们下午就去。”
吕雉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变,骂道:“胡闹!皇帝真是胡闹极了!”
“我这个儿子傻,你可别跟着他瞎闹腾。养猪场那里是泥地,路上不平还有小石头,你现在是两个人的命,磕了碰了找谁去赔?”
“都说杀猪的那里有煞气,养猪场那里死的猪没一百都有五十,血腥气太重了,对孩子会冲撞的。皇帝是天子,身上有神灵保佑,他倒是不怕,你就不成了。”
张嫣听了,觉得婆婆说得有道理,是她欠考虑了。
她低眉顺眼地行了一礼,“母后说得对,是我任性了。”
正月初一
张嫣生孩子真是挑了一个好日子,在大年初一这一天就破羊水了。
前头的萧靖在未央宫跟贵族们商业互吹,酒还没上三巡,就听得有侍从来禀报,说皇后那一头要生了。
“这就要生了?”
皇帝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他掰着手指数着,还差一个星期就够十个月了。
不算早产,现在要生也是正常的。
这是他头一个孩子,怎么重视都不为过。老婆都要生了,他还在这儿跟人吃酒侃大山,还算不算男人啊?
萧靖借口上厕所,就丢下客人们尿遁了。临走前他找太监给丞相萧何带了一个口信,就说皇后要产子,他去后头瞅瞅,让小老头看着安排客人。
等大家吃完喝完,就可以自行离场,不必等他回来了。
萧何:“……”
皇帝缺席新年大宴,这可是建国以来头一回的。
但这位老臣表示理解,陛下登基那么多年,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怎么重视都不为过。之前还有人揣测陛下是不是不能生的,人心已经渐渐躁动起来。
若是皇后一举得男,能安朝廷和后宫的心。
陛下的皇位也更稳了。
等萧靖快走回去椒房殿的时候,林氏和大嬷嬷一个管里头,一个管外头,已经忙碌起来了。张嫣进了产房,产道还没开,有亲娘陪着,忍不住低低地嚷了几声。
都是疼的。
撕裂的剧痛让张嫣的脸都涨红了,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侧,她听得外头有纷乱脚步声过来了,眼神一下子就亮起来,虚弱地问道:“是,是舅舅吗?”
“朕在,朕一直都陪着你。”萧靖在门外应答着。
由他这话,张嫣的心里就踏实多了。
他像是神兽一样,站在门口就不走了。他盯着往来的宫人和嬷嬷们,生怕有人不好,把皇后给害了。
他看了好久《后宫绿帽传》和《后宫打胎传》,女人宫斗起来真的很可怕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不能把妻子和孩子的性命寄托在别人的手上。
他擦拭着腰间的宝剑,冰冷的青铜兵器让他获得些许力量,在他记忆中,刘盈即使性格温和,当年逃难的时候也是杀过人的。
剑锋上隐隐有血腥味,还有一点铜锈味。这位温和的天子少有地放出狠话:
“……都别给朕捣鬼,皇后和皇儿要是有一点事,你们全族都别想活了!”
“太医呢?太医到了没有?”
“你们几个进去的,身上洗干净了没?别带着腌臜东西进去!”
越是温和的人,发怒的时候是越可怕的。宫人们从来没有见过陛下板着脸的样子,陛下握着剑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双眼一片通红。
他们相信,要是有人敢搞事,肯定会被陛下就地处死的。
太医院的老赵等人,很快就过来了,他们进去看了皇后的气色,又诊了脉,说一切还好。有人负责去熬汤药,以防万一要用上。
“等产道开了就行,现在只有三指。”
这是老赵的原话。
“行吧,你们都下去。”
萧靖挥了挥手,心情又惊又怕,明明是吹着正月的寒风,却把天子的冕服都浸透了。他在门口转了转去,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屋子里是张嫣断断续续地抽泣,跟猫叫似的,分明是疼的,却不敢大声喊,他听得出来,是妻子为孩子积攒着力气。
“为了这个孩子,我老婆遭大罪了。”
他的眼睛都湿了,被风吹得想哭,又不能落泪,只能用衣袖挡着。要是这一胎真的是男孩子,他再也不要生了。
生孩子太可怕了。
一盆盆血水从产房里搬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着急地喊了林氏出来问,“嫣儿怎么了?可有不好?”
林氏硬是挤出了一个笑脸,“娘娘出血少,情况还好。”
萧靖:这还算少?他数了,已经有三盆了!
和他心有所感的,是贴心(并不)的小系统。系统的电子音流过,上会解锁性别没挣到积分,这回系统又试图说服他氪金。
“宿主,你要开启“爱情转移”特效吗?只要五十个积分,能免除产妇的疼痛,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