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发那拉氏哭得失了神,看到宁欢的动作便神色怔愣地顺着她的裙摆往上看去。
此刻她们一个站,一个跪,她是彻底地、屈辱地被魏宁欢踩在了脚下。
辉发那拉氏此刻又崩溃又怨恨:“皇上,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爱她?!为什么……她不过是生得年轻貌美了些,这究竟是为什么啊——”她眼中的泪水仍是不断地滚落。
李玉看了看这二人一眼,看着地上心如死灰的辉发那拉氏,李玉想想,应当是差不多了,他便躬身走到宁欢身边,抬起手臂想让宁欢扶住。
辉发那拉氏望着李玉这般殷勤的模样,一阵失神,她不禁讽笑一声:“当年连孝贤皇后都没能得你李玉这般相待吧,李玉,你当真是好忠心的一条狗!”
难怪她总觉得李玉对魏宁欢有些不同寻常的殷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竟真的不是错觉。
既如魏宁欢所说,皇上爱了她这么多年,那李玉必定也知晓了许多年。那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他怎会不殷勤相待。辉发那拉氏神色嘲讽地闭了闭眼。
李玉笑眯眯地,丝毫不见恼意:“能得皇上和令主子欢心,是奴才此生的荣幸。”
辉发那拉氏却没有心思理会李玉,她直勾勾地看着宁欢,冷冷一笑:“杀人诛心,魏宁欢,你真是想让我死都死得不安宁啊,现下你满意了吧……”
“死?”宁欢似是一笑:“你害得孝贤皇后年纪轻轻便含恨崩逝,你觉得仅凭这几句轻飘飘的话打击你一番便足够了?你也该知道,在这宫里,死,不过是再轻松不过的惩罚。”
辉发那拉氏很是敏锐地察觉到宁欢这笑中隐藏的恶意,她的身形竟是一滞:“你想做什么?你难道还想对本宫动私刑吗?皇上不会允许的!”
提到皇帝,此刻的辉发那拉氏却没了什么酸涩痛怨的心思,只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色厉内荏地威胁道:“魏宁欢,你若是敢动本宫,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你也是个心口不一的毒妇吗?!”
她可以接受自己被皇上赐白绫,但绝不接受在魏宁欢手中受尽折磨而死。
宁欢似是轻笑一声:“他这样爱我,岂会不知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再者,他爱我,当然是无论我是什么模样,他都爱。”在这不合时宜的地方,她的神色竟是柔软了些。
辉发那拉氏却被她这温柔的神色刺痛,她又是惊惧又是不甘道:“疯子,你也是个疯子!皇上竟然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他竟然会爱上你!”
宁欢睇了她一眼,也不在意。
她今日已经和辉发那拉氏废话得足够多,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宁欢没有扶李玉的手臂,只是兀自朝着门外走去。
她语气平淡道:“李公公,我暂时还不想让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