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兄?怎么了吗?”
“我,或是有些不太舒服。”胡亥捏了捏眉心,“我们先在树荫下休息一会。”
“阿兄兄你赶紧去休息。”如桥见胡亥脸色有些白,连忙扶着胡亥去树荫下坐好,但他却没有坐,而是道,“我再去问问他们。”
“还问什么!”胡亥态度很是不好,“这几十位不都拜访过了吗?”
“但他们还未答应呀,拜访过一次可以再拜访第二次。”如桥认真地看着胡亥,“况且阿兄兄,我们并未与所有的贵族交流过。我观察过了,某些人一直到现在还在细细观察我们,所以说不定还有机会。”
胡亥沉默了一会,道:“是,是吗?”
“对,所以……”
“那你更不能去。”胡亥下意识说出心里话,这要让如桥一个人谈妥了甩下他可怎么办,但很快他又找补地开口道,“看你这满身满头大汗,先坐着休息,稍后我们一起去。”
如桥见胡亥执着,便也点点头,当他刚坐下时,忽然惊讶地指着东方开口道:“婴小郎君怎么会过来?”
“什么!”胡亥仿佛听到战斗的号角,一个激灵就起了身,“在哪?在……”
他话还没说完,恰好看见嬴政伸手摸了摸张婴的头顶。
胡亥:!!!
嫉妒使我面目扭曲。
“这,这混账小子有什么资格来!还,还和父皇他们一起来。”胡亥都快跳脚了,“不会是和我们一个目的想分一杯羹吧!不会我们辛辛苦苦说了半天,最后让他截胡了吧!”
胡亥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因为过去每一次与张婴的对抗,最后都是他在倒霉。
“不行,不能让他得逞!”胡亥扯起如桥,小心翼翼地道,“走,我们也跟上……不行,等等,先让冬日去观察观察。”
被点名的小内侍连忙拱手道:“唯。”
……
……
张婴完全不知道胡亥和如桥抱有这种心思,他甚至都没发现这两人也在。
张婴与仲父说了句想独自一人暗中观察时,仲父摸了摸他的头,便让他自由行动。
张婴找了一处荫凉没人的草席坐下。
他单手撑着膝盖,看着。
此时,之前还翩翩君子得仿佛视金钱如粪土的贵族们,全体起立,向着嬴政的方向一涌而上。
他们就像摇号着急买楼的大叔大妈,语速又快又急,几乎分不清谁在说谁。
不过他们东拉西扯说了好一会,半点没扯到具体购买多少的生意上。
张婴就知道这群人很人精啊。
张郎官想让少府做出需求羊毛很多,同时少出定金,就能哄着他们扩大投入地买羊,只怕很难实现啊。
……
这时,一位身着黑色宽大袖口衣袍的官吏走了过来,他拱了拱手,道:“小郎君,又相见了啊。”
张婴一愣,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少府的宁郎官。
但听对方声音极为哀怨,故作迷糊地开口道:“啊?你是……”
宁郎官眼泪似乎快炸出来,嗓音幽怨道:“小郎君,你可唤我宁郎官,我是少府的宁……”
“哦哦哦!是你!我知道我知道,没想到我们又相见了。”张婴笑眯眯地起身,小手紧握对方的大手,上下摇了摇,“我知道,我们的目标是……让他们买羊!”
宁郎官嘴角一抽。
他捏了捏眉心,停顿了一会,才忐忑地开口道:“婴小郎君!我,我真的不会再做……任何,任何涉及陛下、长公子名声的事情!”
“哦?”张婴这一回也没想利用他们的名声,但听到这话还是故意逗趣道,“即便有陛下的旨意也不行?”
宁郎官一哽,委屈得皱成个苦瓜脸,道:“小郎君,你,你经常故意曲解陛下意思,我,我实在是……你,你换个人坑吧。”
张婴嘴角抽了抽,他刚想说什么,余光忽然看见做贼一样缓缓靠近的胡亥和如桥。
他脑中电光一闪,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安抚拍拍宁郎官的衣袖,自信道:“放心,这回你只需要给我寻来一根可以在地上写字的树杈,再去胡亥那边晃一圈,再站在不远处做出写数字的模样,喏,就这几个数据,就可以了。”
“啊?就,就如此?”
宁郎官狐疑地看着张婴,顿了顿,压低嗓音说,“小郎君,真能忽悠那些贵族养羊?”
“你快去做,要不你来干!”
“好,好吧。”
……
宁郎官离开,张婴在地上简单地画了一个三个图案的简笔画,羊角图、钱币图案、纺织图案,然后左侧写着,1234……,然后在这些图案下面写着秦朝的计数单位。
其中,羊角图下面的数据,远远小于纺织图案的数据,而钱币图案下面的数据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