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太过,不负己身,但负大秦。”
李斯神色一怔,看向赵兴,声音有些尖锐道:“这就是陛下给我的回复,给我的答案吗?我何曾辜负了大秦,我何曾辜负了啊!”
赵兴面无表情地瞪李斯发泄情绪,又过了一会,又递出去一张纸条。
李斯收敛心神,展开一看。
——“告老归乡,不究不咎。”
李斯怔怔地看着八个字,低声呢喃着重复着。
李斯啊李斯,你小心谨慎一辈子,步步不曾踏错,又好像踏错了步步。如今还能保有家族不死,告老回乡,比起权大业大的商君,也算是好福气了。
至此,他也终于放下野心,认命。
……
……
嬴政看着双手被绳索束缚的项羽,又看向张婴,微微蹙眉道:“你带他出来?”
“也是没办法。”张婴一本正经地看着嬴政,“我与项兄毕竟是过命交情,他的心上人要嫁人了,我怎么的也要送他去喝一杯喜酒吧。”
“什么!”项羽勃然大怒,猛地一用力,就崩掉了绳索,“为何是去喝喜酒,真当我是兄弟,你不得跟我一起去抢亲吗?”
嬴政和扶苏:“……”
甲士、卫士、狱卒等人纷纷抽刀剑,拿铜盾,要不是嬴政一挥手,只怕下一秒,项羽就会被数十个五大粗的壮汉们给强压在地上。
张婴从旁边神色紧绷的狱卒那要来一根铁链,没好气地拍了项羽一下臂膀,道:“瞎吵吵什么,快点把手伸出来,我给你重新绑好。”
项羽不满道:“现在是折腾这个的时候吗?被绑着手脚无法骑马啊,阿弟,快,备马我们……”
张婴不爽地提高声音,道:“你是不是傻,不骑马我们不能乘车走秦直道吗?”
项羽道:“我男子汉大丈夫,岂可扭扭捏捏坐马车……”
张婴压根不给项羽说完话的机会,上前一步,狂点项羽的胸肌,咄咄逼人道:“你男子汉大丈夫还要不要抢亲娶妻了?你还要耽搁到几时?你对自己的身份有点自觉,你觉得你空着手,我能带你走吗?你再浪费时间,人家洞房了你都赶不过去。”
项羽被点得连连后退,最后甚是委屈道;“戴个铁链去抢亲,多,多丢人……”
张婴冷笑一声:“绑不绑?要么别去了,等着虞姬孩子出来,你趁早去当个义父吧。”
项羽脸都绿了。
他再不敢做声,乖乖地将两只手伸出来,当然,他也只让张婴给他绑铁链,其他狱卒准备上前帮忙时,项羽一个狠辣的眼神就瞪了过去。
不愧是从尸身血海历练出来的人,一个眼神就瞪得狱卒小腿肚子发软,不敢再上前。
张婴气喘吁吁地给项羽绑完,完事之后又狠狠地拍了一把看似乖巧的项羽,同时冲旁边的狱卒道:“机灵点,下回记得上前来搭把手。”
狱卒内流满面,疯狂点头。
之后,张婴与嬴政和扶苏告别,拽着项羽翻身上了马车。
双马轻车绝尘而去,嬴政轻轻一摆手,陆续从不同的地方蹿出一批批黑铁骑,他们井然有序地追上马车,最后拢共有百人骑兵护送在马车两侧。
马车内
项羽完全没了之前的形象,紧锁眉头,半颓废地看着张婴道:“阿弟,虞姬真的要成亲了吗?”
“真的!”
项羽一哽,道:“这事可不兴开玩笑啊!我送了大雁啊。”
“我没开玩笑啊!你送了大雁,人家都必须等你?!笑死,那我马上替你送一百只大雁出去,你看看旁人等不等你?”张婴哈哈大笑,然后从马车帝座掏出一把喜糖递给项羽,挤眉弄眼故意刺激他道,“来,这是喜糖。我们长安乡新流行起来的物件。”
“何意?”
张婴嘿嘿一笑:“抓一把,享受新人的福气。”
项羽苦哈哈的脸更绿了,他接过糖,拳头瞬间捏紧,只听见嘎嘣嘎嘣几声,一些蔗糖糖渣就从项羽的指缝中掉落出。
下一秒,张婴就听见项羽恶狠狠地说道:“我倒要看看谁敢!”
张婴心中一笑,故意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马车“哒哒哒”前进。
半个时辰后,疾驰的马车渐渐放缓了速度。
张婴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忽然听见旁边传来“砰”一声,他扭头一看,居然是项羽这人猛地起身居然撞到了车内顶。
“……”张婴嘴角微微抽搐,拉了对方一把,“你克制点。再多撞几次,虞小姝都该嫌弃你蠢笨了。”
项羽没有开口,目光直直地锁定马车正门帘。
张婴见状挑眉一笑,非常放松的往后一躺,摸着最后一点微薄的良心开口道:“不要急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说不定会有惊喜。”
“你不懂!”项羽语气生硬地丢下一句,“大丈夫,不可被夺妻。”
他刚说完,车夫正好也喊出“吁”声,马车尚未停稳,项羽就像一头饥肠辘辘、静候许久的猛兽,他凶猛地撞开车帘,起身往外一个大迈步飞跃。
在项羽冲出去后不久,外面忽然也传来极为喧嚣的声音。
“来了来了!还是虞小姝了解这人。”
“一张渔网是不是控制不住啊!再来一张。哈……虞小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