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婚礼就在裴府办,洞房也安置在裴府,以后,裴莲还是继续在这里生活。
至于女婿赵景文,裴泽是想让他脱离邓州,到房州来。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个女婿半个儿。
新郎一表人才,宾客们赞不绝口。
婚礼办得喜庆顺利,待礼成,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裴泽眼眶竟然湿润了。
裴定西不放心,要去洞房看看,让他的几个义子一把薅住:“走走走,定西跟我们吃酒去。”
裴定西用力挣扎:“我不吃,太辣……”
然而义兄们拎着他,像拎小鸡仔,脚不着地的就被拎跑了。
洞房里,红烛火焰跳动。
裴莲羞怯放下扇子,露出一张芙蓉面。
喜娘端上瓢杯,赵景文接过来,递到裴莲面前:“娘子……”
裴莲抬眼,烛光里,是她为自己选中的如意郎君,容颜俊美,眉目含情。
那眼睛里,都是她。说话的声音,这么温柔。
裴莲接过瓢杯,二人交臂,共饮下这合卺酒。
摔杯于床下,一俯一仰。
喜娘笑道:“大吉!”
婢女们遂放下喜帐,悄悄退出,带上洞房的门。
退出去之前,隐隐听到帐子里,赵郎君似说:“娘子,你我,自此相亲不相离……”
赵郎君多么温柔多情,把他的娘子捧在了手心里,心尖上。
试问,谁不想嫁给这样的郎君。
见面
“娘娘……”裴莲干枯的眼窝里都是悔恨的泪水。
“不值。”她说, “我和娘娘,都不值。”
她唤了大皇子到床前。
“娘娘没有孩子,他没有娘, 你们两个联手, 是为上策。”她虚弱地看着她, “娘娘,以后……他就是你的儿子。”
裴贵妃眼看着要不行了。
皇后最后送她一程,守在她身边。
人死的时候, 会先失去视觉,陷入黑暗。
这种时候, 将死的人往往会呼唤最亲近的人。
裴莲双目失焦, 陷入了黑暗中。
她抬起了手。
大皇子想要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慰。
“夫君……”裴莲临死前唤的却不是儿子,“赵郎……”
“你再看看我呀……”
“你说过,相亲不相离……”
“再看我一眼呀……”
皇后站在床边良久无言。
待皇帝下朝赶过来, 裴贵妃已经寂静。
皇后道:“她最后,喊的是你。”
皇后一度以为, 有了大皇子之后,裴贵妃没有像从前那样爱皇帝了。
唯一能跟女人这种昏头昏脑的爱对抗的, 也就只有对孩子的爱了。
她错了。
那一天,裴贵妃死的那一天,她才明白——
裴莲, 至死爱着赵景文。
清晨, 阳光透窗, 春日明媚。
裴莲在赵景文的怀中醒来。忆起昨夜种种, 又羞涩, 又甜蜜, 又幸福。
夫妻起身洗漱,婢女捧来新衣裳,赵景文接过来,挥退婢女,亲自给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