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见到她,情难自已,拜头便哭:“中原王!我们大人,我们大人……”
他没说完,叶碎金脑中已经轰然一声。
“我们大人,”使者泣不成声,果然道,“过身了。”
裴泽!
他不应该死在这个时候。
可,历史已经被叶碎金改变。前世,裴泽也没有在这个时间去攻打关中、凤翔。
变得太多了,前世已经无迹可寻。
未来已经生出了太多未知。
“兄长是怎么死的?”叶碎金问。
使者回答:“伤口感染,高烧不退,没挺过来。”
这是战场上常见的,若感染了,就真的只能靠自己硬挺。
没有别的办法。
人死已矣,叶碎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关心活的人,她问:“定西呢?定西可安全?”
“此是郎君亲笔信,要小人亲手交给中原王!”使者将那封贴身藏着,挤得皱皱巴巴的信掏出来,高举头顶,“殿下!裴叶两家,吉凶相救,患难相扶。”
他把头磕到了地上:“郎君恳请殿下出手相助。”
若有
裴泽那道伤其实也不深, 当时都以为没事。但伤口不小心污了,便感染了。
一直高烧。
他这趟出征,还带了裴定西。
裴定西一直守在他身边。
如今裴泽的地盘也大了, 东西南北都得有人。
他这趟在外, 家里留了赵景文。
如今赵景文已经和裴莲生了两个孩子, 这血脉的结合,使他也彻底成为了裴家的一员。
若他与裴泽都在外,就定西看家, 若定西跟着,就赵景文看家。
裴定西一直守着高昏迷的裴泽。
昨日里军医便惶恐磕头, 表示真的无能为力, 全看命了。
裴定西不眠不休好几日了,这日实在太困了,不知不觉趴在床头睡着了。
忽然被人掐醒。
裴定西一惊睁开了眼睛。
裴泽正掐着他的手臂,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他。
“父亲!”裴定西又惊又喜, “你醒了!”
裴泽狠狠地掐着他的手臂。
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虚弱。
裴定西把耳朵贴过去:“你说什么?”
贴在他唇边, 这回听清楚了。
“信……严笑。”
“不可信……赵景文。”
“信……叶碎金。”
裴泽停下换气。
“若……有变,向……碎金……求援。”
“向碎金……称……”
这片刻的回光返照结束, 裴泽的眼睛渐渐失去光彩。
最后,他看着空气,呢喃。
“父亲……我, 我无能……”
我丢了裴家的基业。
回不去剑南了。
“父亲……”
裴泽的手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