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没想到他有这么执着,点点头姑且答应了,心说这人若不等到她,大约是不会走了。
“真的要去吗?”待荀晋源走了,六娘望了一眼杯中的影子,自问自答道:“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就去吧。”
她是要出去避避风头,却不是以原来的样貌大摇大摆走出去,为保万无一失,还是女扮男装比较好。
着男装,画粗眉,乔装打扮一番后,六娘俨然一个清秀的小公子,“这回,可不能再被当成个娈童了。”
饶是六娘改头换面了,荀晋源还是一眼认了出来,与话本里那些阴差阳错的误会不同,自己真正心念之人,怎么会认错?
“薏娘,走吧。”荀晋源一把握住她的手,直接就要带人走。
“诶?你等等!”六娘咳嗽了两声,改换声线道:“要叫我薏兄,还有,我要交代他们一些事,你在门口等我。”
“好。”荀晋源已经等了许久,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了,毕竟一想到六娘要去自己的居所,他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六娘不知自己要去多久,只交代了王钟等人醉仙楼的日常事宜,并未谈及更多避险之事。观澜生今日的态度很明确,不会轻易伤人,那么酒楼的伙计们自然也是安全的了,她不必担心他们会有生命危险。
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刻,六娘学着男子的仪态,猛地拍了一下荀晋源的后背,“走吧。”
荀晋源被她拍得有些懵,但还是说出了她最关心的事,“唐俭已经先回书肆了,说是不必管他。”
“那就好。”六娘还当唐俭会吓得寻求庇护,没想到这时候他还能镇定下来,大约真是成长了许多。
说到官舍,六娘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必然是平康坊内西南隅的国公府,那可真叫一气派,“对了,你的官舍在哪?”
“永崇坊。”荀晋源毫不犹豫地报上官舍所在,完全没考虑到六娘的脚程。
“什么?”六娘总算知道荀晋源今日为何会迟到了,永崇坊与醉仙楼之间少说隔了五个坊,这不走上个十里路都到不了。
荀晋源知道六娘的担心,拉起她的手便跑了起来,穿行在大街小巷间,“我知道近道,薏…薏兄跟我来就是。”
“慢…你慢一点!”六娘还在思考要不要租辆马车,不料身体已经被人拉着奔跑了起来。
荀晋源置若罔闻,拉着六娘就撒欢跑了起来,宛若学堂刚下学的孩童,完全忘记了稳重的君子之风,“很快就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