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娘知道观复担心自己,却仍坚持着不松口,“人家梅香姑娘,指明要我前去,怎么就由你代劳了?做人不可无信,我既允她一诺,当然是要亲自去的。”
“可是…”
观复还未说完,裴肃就自告奋勇道:“六娘,我陪你去!”
裴肃是风里来雨里去惯了的,六娘想做之事,未必会比江湖的刀光剑影更危险,他又如何不能表现一下自己了?
听了裴肃这话,一直静默不语的荀晋源也有了主意,“薏娘,我也陪你一道去!”
“那我也去。”作为在场武功最高的人,观复自是当仁不让。
“诶?都去?”六娘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临了还是没能拗过他们仨。
于是,第二日傍晚,四个奇怪的男人出现在了平康坊北里,女扮男装的六娘在中,眉头紧锁裴肃与观复一左一右护卫,如临大敌的荀晋源则在身后跟随,以一种奇怪的阵型走进了落梅居。
“嘿,这谁家金贵的小公子啊?逛个妓院前呼后拥的,跟没见过人似的!”
“别盯着人家了,少说几句吧你!祸从口出,万一得罪了贵人,咱有几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六娘才不想与这些好事者计较,她直奔落梅居,为的是见到梅香,而非同不相干的人理论。
“几位公子可要…哎,观大侠,竟是你来了!”落梅居仍是姚姓鸨母主事,见来人是观复,很快收起客套直奔主题,“你们…莫非是为了梅香的事来的?”
为首的六娘点点头,递给姚妈妈一锭银子,“我们确实是来见梅香姑娘的,还望姚妈妈引路。”
“应该的,应该的!”姚妈妈收好银锭,为一行人指路道,“梅香就在楼上,今夜,也是她在落梅居的最后一晚了。”
六娘颔首,心道那小厮果然所言不假,“如此我等便上去了,不劳姚妈妈费心了!”
几个人正欲上楼,谁料身后忽然传来一娇媚的女声,“哎,这位公子且等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六娘本以为是观复的旧相识,谁料一转头,看到的竟是大惊失色的荀晋源。
裴肃与观复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荀晋源不是一向洁身自好的吗?怎么竟也是个风流胚,还与这北里的娼妓纠缠不清?
“薏娘,我从没来过这,根本就不认得她,你听我解释…”荀晋源百口莫辩,生怕六娘就信了此女的疯言疯语,与他置气不再理人,“她认错人了,乱攀扯,对,一定是这样!”
“嗬,奴家不过提了一嘴,公子反应竟这般大,不知道还以为你家正头娘子要来捉奸了呢!”那女子掩面一笑,又不紧不慢道,“奴家原先确实不是这落梅居的,不过,公子可还记得上元节那夜…”
“那夜如何?”听到这里,六娘倒是来了兴趣,拦住荀晋源不让他发难。
“那夜啊,这位公子听我弹琵琶唱曲儿,竟没忍住,哈哈哈…睡着了,奴家可从未见过如此不解风情的客人,故而记得特别清楚。”那女子又抛了个媚眼过来,“公子这回,可还要听奴家唱曲儿吗?”
“不敢不敢!”荀晋源长舒一口气,躲在人后对此女避之不及,拉着六娘的手就要上楼,“我们还有要事,就…就不叨扰了。”
“哎?别走啊,几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