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错万错女儿没错,出了这种事,杨芸茹当然不会迁怒于六娘,不过面前这人也还算有点担当,会揽事有义气,“古有韩寿偷香,今有裴肃‘窃玉’,这天底下的男子,竟都这般管不住自己吗?”
“夫人,你是说,他,他昨夜是……”李续差点把手中的杯子都摔了,这男女私相授受乃是败坏门风的大忌,他家小六虽说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怎么竟也会和个来路不明的男子厮混?
杨芸茹颔首,没有再说更多,毕竟再说下去,李续就会知道女儿和四个男子纠缠不清了,这会把他吓坏的。
李续深吸一口气,喝下半杯茶,清了清嗓子,打量起堂下这人来,只见他身材匀称,昂首挺胸,不似作奸犯科的宵小之徒,修眉俊眼,五官周正,比起赵炳臣之流的文弱书生还要稳重叁分。
这样一个人,怎会行“韩寿偷香”之事?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见多了,李续自认不会看错人,难道此人与六娘是真心相爱吗?
“裴公子,并非我想逐客,都是过来人,年轻人嘛,情到浓时一时脑热也是有的,只不过我家小六昏头也不是第一回了,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可能贸贸然再将她乱许人,这点,你要明白。”杨芸茹并非不喜裴肃,只是不信六娘的眼光。
主家都下逐客令了,裴肃也知道自己待不下去了,六娘若真回不来,他也只好同客栈的大伙从长计议了。
杨芸茹又继续说下去,“当然,我这做娘的,也不会枉顾小六的心意,你若真非她不可,也得给我们看看你的诚意。”
“夫人请说,晚辈定当万死不辞。”裴肃单膝下跪,这杨夫人既然和他提条件了,那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李续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虽说夫人行事总有自己的主意,可在大事上都会与他商量,怎么这回碰到女儿的事,就自作主张了呢?
杨芸茹当然还记得自己与女儿的约定,只要打发走围在她身边的男人们,她就会收心留在家里做事。赵炳臣自不用多说,荀晋源回乡后多半也没有下文了,至于观复,他一介武夫,根本没可能在短时间内赚到一千两。唯独这个裴肃,昨日算通过了她的考验,真要打发走他,还得另做他想,好好拿捏一番。
“其实也不难,听闻裴公子也有武艺傍身,我家小四近来开了一家镖局,要打响招牌呢,还缺几个熟练的镖师,不如你…”镖师这行当,并不比刺客来得容易,杨芸茹这么说,一是想白捡一个功夫不错的镖师,二是想考验一下裴肃的毅力与勇气,若是轻言放弃之人,那当然不配做她女儿的枕边人。
混黑道的人如今要走白道了,裴肃知道这是一个洗白自己身份的好机会,为了六娘和他自己,怎么都得答应下来,“裴某明白了,听凭夫人和四公子调遣。”
“好,有魄力。”杨芸茹为他鼓掌,这么一来,小四那的事也一道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