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叹了口气,说:“我明日还会再来的。”
话毕,男人了袍子,从屏风后踅出,漆汩一时进退两难,男人看他们一眼,张掌柜声线柔和,道:“这是我家贵客,许多事,须得贵客点头才能成事。”
男人听毕,态度微变,没说什么,径直走了。
张掌柜跟出来,在男人离开之后,说:“这位就是郁城太守,万丰。”
漆汩道:“原来如此。”
张掌柜又道:“二当家明日想去王陵看看吗?”
“可以吗?”漆汩问。
“自然是可以的。万太守如今有求于我们,自然无不可的,下午如何?”张掌柜笑眯眯地道,看了一眼漆汩臂弯之中的琥珀,“找回来啦——我还在担心你们再不回来饭凉了该怎么办,现在正好,刚出锅没多久。”
漆汩道:“那便多谢了。”
张掌柜安排的晚膳简单素淡,吃完后,漆汩接了靳樨倒的茶漱口,问张掌柜道:“这里的习俗,看望逝者是要带点什么呢?”
“是朋友吗?”张掌柜问,没等漆汩回答又笑着道,“带一壶酒吧,心意最重要。”
漆汩想了想,问:“可以请人雕一只小猫的俑吗?我不太会这个。”
“当然可以,雕它么?”张掌柜说,睨向琥珀。
“是。”漆汩笑道,低头看舔毛的琥珀,温声道,“琥珀说好不好,好的话喵一下。”
琥珀停下舔毛的动作,果真悠悠地喵了一下。
漆汩笑弯了眼睛:“好琥珀!”
翌日一早,漆汩便早早地起来准备洗漱,本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很早了,不料推门准备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见靳樨已在廊下,望着远处青山出神。
听到响动,靳樨回过头来,沉沉地望了他一眼。
靳樨实在生得好看,一双漆黑双眸含着星斗之芒,眸光锐利而又内敛,但当他认真地看来时,锋芒便尽皆化作春风,他两手空空,漆汩只觉得应当配把宝剑才好。
譬如,要有一把和朱雀剑不相上下的剑。
“冷。”靳樨说,“回去穿衣。”
漆汩果真一阵寒颤,慌忙奔回屋穿衣洗漱了,琥珀不急不慢地游荡出来,靳樨俯身将其捞到怀里,耐心地在门边等着。
草草地吃了早饭,一切做完,夏文还在睡大觉,漆汩叹口气,对靳樨道:“我们走吧,不叫他了。”
靳樨自然同意,又去张掌柜那里说了一声,拿了一包重重的钱囊回来。
漆汩看了看,没吭声。
二人一同去街上找雕木俑的师傅,张掌柜在背后道:“午后他就来了,记得早些回来。”
那个他自然指的是那位万太守,漆汩点头应了。
雕工师傅也刚出摊,眯着眼睛看看他俩,乐呵呵地说:“二位小公子要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