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祝二位心想事成。”元璧说,扬了扬下巴,“回去吧,骊侯爷一直在瞪我。”
漆汩:“……”
“再会。”漆汩道,调转马头离开。
掌柜从石刻的状态解除,听见元璧问:“天上有燕子吗?”
掌柜抬头奇怪地看来看去,道:“三公子,没有啊。”
“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元璧放下帘子,吟了一句,道,“回去吧。”
“别看了。”漆汩走近后,无奈地在靳樨的眼前晃晃手,“是元璧。”
眼看元璧的马车启动,慢慢地重新回城,靳樨皱眉:“有新消息?”
“还没有。”漆汩道,声音的小得没法被第三个人听到,“他只说如果有新消息,中途会派人告知我们的。”
靳樨想着,说:“也好。”
“他们的消息怎的走得如此之快,简直难以相信。”漆汩叹道,“看不懂少君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走一步看一步。”靳樨说,“凡事都是火烧眉毛、且顾眼前的。”
“你说得对。”漆汩道,“什么时候走?”
靳樨还没回答,薛音突然朗声道:“陛下来了。”
漆汩惊讶地抬起头,竟真的在城墙上看见了峨冠博带的姬焰,珠串摇晃,看不清神情,他身侧立着笑眯眯的长鱼午,一起来的还有齐国、应国使者,以及崔临与易国太子蔡致。
“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三千西亳兵率先道,骑兵低头,步兵单膝跪下,向天子行礼,神情恭敬,音声如钟。
见状,薛音挥挥手,易军也照葫芦画瓢地参拜过,又在薛音的指引下,朝蔡致道:“拜见太子殿下。”
蔡致脸蔡致色苍白,勉强提起精神来,回以一笑。
不知为何,就在西亳兵齐声道“陛下万年”的时候,姬焰却莫名想到了庆兆对他说的那句“世无万世之君,陛下”,他站在高而古朴的城墙上,远看古铜大钟,新任大巫站在那里,却又好似庆兆苍老的身影。
姬焰居高临下地看着也许是最后一批信任姬家的军队,手里不停地摩挲着一枚小小的铜镜,庆兆说,生涯在镜中,他看去,看见自己冕冠的珠串摇晃在镜面中,光芒、日影皆似河川般流动。
在风中,他又开始思念自己已离开的血亲。
姬焰说不出什么话,最后他只道:“神明在上。”
姬焰目送军队离开,神色疲倦不堪。
长鱼午觉得非常奇怪,自姬焰见过大巫最后一面,就一直这样忧心忡忡,手里还多了这样一枚铜镜,不由问道:“大巫是不是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