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存在于全社会任何一个地方。
这种情况下,不仅陈侧柏不可能渴求她,只要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可能像她想象的那样喜欢她。
秋瑜坐在办公室,撑着腮颊,有些烦躁地喝了一口咖啡。
她不想再跟陈侧柏这样得过且过下去,但又没有魄力,果断结束这段婚姻——陈侧柏再怎么不好,在那方面的确跟她合拍。
而且,比他聪明的男人,远没有他年轻俊美;比他俊美的男人,也远没有他的智力和气质。
按理说,智力高低,是无法左右长相的,可每次陈侧柏接受采访,跟其他男性坐在一起,都能让人感到明显的差距。
那种智性的美感和清冷的气质,完全不是精致的五官可以比拟的。
秋瑜纠结极了。
她在平板上调出陈侧柏的对话框,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真奇怪。
明明他们没什么感情,就算有也是她一厢情愿,犹豫要不要结束时,她的心脏却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失重感。
对话框上,显示上一次对话的时间,还是在一个星期前。
她决定跟他分床睡的前一天。
秋瑜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删删减减,不知发什么。
几十秒钟后,她干脆把平板扔到一边,倒在办公椅上打腹稿。
——这几年,我的观念变了,不想再继续合作式婚姻了。想问问你的看法。
陈侧柏能有什么看法?
他肯定只会回两个字,要么是“看你”,要么是“随你”。
那把最后一句话去掉,只发前一句话呢?
不行,太公事公办了。毕竟一开始提出这种婚姻形式的人是她,陈侧柏又没有做错什么,自始至终都在配合她而已。
因为她忽然对他生出了非分之想,就要把他踹掉,怪自私的。
秋瑜抓了抓头发,继续思考。
——陈侧柏,忘了告诉你,跟你结婚,并不是因为我们适配度100,而是因为我对你有好感。
但是三年下来,你好像过得并不快乐。你可能没有发现,每次我要亲你的时候,你都会移开视线。你的潜意识在排斥我。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结束这段关系……或者给这段关系换一个定义,当朋友试试,你觉得呢?
秋瑜又否决了这一方案。
太官方了,而且,这么一大段话,陈侧柏估计看都懒得看。
秋瑜深深呼吸,烦闷得踹了一脚办公桌,捡起平板,最终只发了两个字——
【在吗?】
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她发出那两个字以后,最先收到的不是陈侧柏的回复,而是窥视者犹如实质的目光。
窥视者消失一个星期后,再度向她投来冰冷、危险、黏重的视线。
她背脊蹿起蚂蚁爬过的颤栗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chapter 8
陈侧柏收到秋瑜的消息时, 刚摘下乙烯基手套,走出实验室。
如果有人在旁边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个完全不存在于卫星地图的生化实验室。
即使有人用gps定位导航到这里, 仅从外观上看, 也只会以为这是一幢荒废的烂尾楼。
像这样的烂尾楼, 整个屿城比比皆是,不会有人特别去注意这样的地方;就算有人突发奇想, 进来探险, 也只能看到水泥墙壁和锈迹斑斑的脚手架。
生物科技的实验室限制太多, 而且布满监控,研究员的一举一动都处于高层的监视之下。
于是, 陈侧柏用了三年的时间, 一手建造了这个私人实验室。
在保证室内设备正常运行的情况下,这间实验室完全隔离外界的电磁干扰, 阻断室内电磁辐射向外扩散1,是目前屏蔽效能最好的实验室。
公司并不是不知道这个实验室的存在。
他们尝试过从技术和法律上攻破这里,甚至禁止陈侧柏以私人的名义购买一些实验材料。
但无论他们怎么限制陈侧柏, 这个实验室还是组建了起来,并且完全以陈侧柏个人的名义, 不受任何势力的限制。
陈侧柏神色冷漠地看着投射在视网膜的影像。
那是他刚在实验室测序的基因片段, 正在以一种人类难以理解的方式发生定向改变。
如果把这个画面当成科幻电影的片段,那将是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镜头——他的基因如有意识一般,正在剔除那些具有高度重复性的dna序列和灭活基因。
但即使是科幻电影,也不可能让两条不相似的dna序列进行重组,他的dna序列却在接合转化的过程中产生了特异位点的整合, 发生了生物学上完全不可能发生的重组。
就像是人类突然长出了鳄鱼坚硬而凹凸不平的皮肤一样,这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