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支长矛从雪地中齐刷刷地弹出,将敌人的必经之路变为布满荆棘的死亡地域,那些看见埋伏的骑兵们根本来不及停下,最前方的人已经踩进埋伏,刚一踩到盾牌,就被长矛捅穿马腹,甚至连人一起被刺中。无数杂乱的马鸣哀嚎声充斥着峡谷,战马上的士兵纷纷滚落在地上,滚烫的鲜血甚至内脏四下喷涌,将原本雪白的地染成鲜红色。
而后方的骑兵在惯性冲力中来不及收势,只能一个接一个地扑上来,到处都是人仰马翻,战马和骑兵相互踩踏着,有的被同伴撞倒,有的被雪下的埋伏刺死,几乎很快的,所有南军都乱了阵脚。
鲜亮的血色和浓郁的血气让厌变得兴奋到了极点,他狂傲地大笑着,挥舞长枪高声喝道:“所有人,随我冲锋!”
战马载着厌和戚明漆飞驰出去,如同第一支离弦之箭,势不可当地突进南军人马。厌举起手中那把重达数十斤的长枪,将它如同标枪一般猛力投掷出去,令人惊撼的力道瞬间将前方四五名骑兵连成串地贯穿逼退,连带着压倒了他们身后一片士兵和战马。
那匹战马如同天神降世,闪电一般越过慌乱的南军,马蹄铁掌落脚之处,几乎踩烂那些茫然失措的士兵的脑袋,鲜血和脑浆在马下喷溅,那些因砍杀喷出的鲜血也高高地飞扬起来,让他们如同沐浴在鲜血之中。
戚明漆看不见这些,他将脸埋在厌怀里,死死地搂住厌腰间,生怕被甩出去,耳边只有无数凄厉的哀嚎和嘶吼声,仿佛外面是地狱,厌带着他在地狱火海中穿行,冤魂厉鬼拼命嚎叫着,要将他们拖住留下。
地面潜伏的士兵举着盾牌跃起,挡开南军骑兵,当他们的同伴从后方跟随厌冲锋路过时,每个人都伸出手,被同伴拉上马,最后一个不落地全部上了马。所有人都将马刀或者长枪从旁侧横刺出去,当他们沿着厌开辟的道路往前时,利刃如同收割机,将两侧的敌人划伤、斩断。
厌驱使着战马来到被长枪贯穿的南军面前,减慢速度,猛地从对方胸口中抽出长枪,鲜血如同泉涌喷出,他沐浴在鲜血中,展露出比任何一个地狱恶鬼更要邪恶的面容,将长枪指向下一个待宰的羔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戚明漆只知道载着他们的战马一直在往前奔跑,仿佛没有任何阻碍,直到周围的嘈杂平息下来,他忽然听见头上传来厌的声音:“小七,我们出来了。”
戚明漆扒着斗篷探出头,越过厌的肩膀往后看,看见他身后被呼啸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披风,像是一面旗帜在雪白的天地间翻涌着,为身后千名将士们,指引归家的方向。
最远处的地方,铁灰色的云层聚集在天回山腰,仿佛都被染上一层血色,天际之下是看不见尽头的重甲骑兵,追赶在他们身后,却因为行军速度迟缓,逐渐被甩开越来越远的距离。
厌几乎满身都沾染着敌人的血,就连那张蚩尤相面具,亦是血迹斑驳。戚明漆和那双镶嵌着红宝石的位置对视了片刻,他忽然涌起一阵冲动——想看一看面具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