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的叶鹤直接无力跌坐在床边，红着眼眶喃喃低语，“归岚还活着……”
不出一个小时，月无争便来了。
他如风般自外面卷了进来，见到叶鹤和万俟无归这才稳住了自己要往前冲的脚步。
床上的叶归岚一身血衣已经被换下，烛年将自己的兽骨环重新套上了她的胳膊，并暗暗发誓再也不会让她摘下来。
“有我在，她不会有事。”
叶鹤低声开口，回头看了看站在那里的月无争，“倒是你，去整理下自己，别让归岚醒来的时候看到这么不修边幅的样子。”
月无争愣了一下，他找了她多久，就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形象多久。
现如今的他胡子拉碴，一脸憔悴，头发也是有长有短参差不齐。
“是，岳父大人。”
他开口迅速走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又重新变回了从前的俊美之姿。
叶鹤轻轻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肩膀，示意她和自己到外头一会儿，万俟无归点点头，两人走出了房间。
月无争迅速的靠近床边，黑眸盯着床上躺着的叶归岚，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
他跪在床边，将她的手轻轻执起贴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你终于……回来了。”
自这天之后月无争就长住夜家，守在叶鹤的院子里，玄晖无忧得知消息赶来之后也没说什么，默许了他的做法。
越来越多的人得知叶归岚被找到的消息，纷纷赶了过来。
最后，一道幻神避障直接落了下来，将叶鹤的地方包裹的严严实实。
时间就这么一晃而过，几个月之后叶归岚总算睁开了眼睛，她有些恍惚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看见叶鹤和万俟无归的时候，她喃喃低语，“……对不起。”
父母两人红着眼睛摇头，叶归岚红着眼眶再次开口，“是她说的。”
这句话，叶鹤和万俟无归两个人愣住，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之后夫妻俩别过头，藏起了自己的泪水。
月无争自外面走了进来，叶归岚看见他的时候沙哑的唤了一声。
这声音让月无争心里被狠狠拉扯了一下，若不是有岳父岳母，他只怕要跑过去将她按在怀里。
“我……有些困，想睡觉。”
叶归岚喃喃低语，父母两人连忙点头，“好，你好好休息。”
她嗯了一声，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黑暗来临，叶归岚仿佛又回到了那片扭曲之间，回到了她和书清墨面临空间之力的最后一刻。
“你若是死在这里，只怕很多人要痛苦绝望的过这一生吧。”
书清墨喃喃低语，他的兽眸盯着叶归岚的脸，笑了笑。
抬手，瞬间兽化。
一道空间裂缝，被他兽化的手掌自这片虚空之内扯了出来。
又是一道空间力量直接打到了叶归岚身上，血染了大片衣裳。
“你体内的烛灵血？”
叶归岚见到立刻带着他往空间裂缝冲了过去，书清墨的身体洒落着血液被她一路带着过去，他轻轻开口，“这是最后的力量了。”
“我带你出去！”
叶归岚手掌用力，将他的身体又抓的紧了些，“很快了，你坚持住。”
书清墨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身上大片被染红的衣裳，还有她的手掌传递过来的温暖力量。
为什么，她要来的这么晚呢。
在他痛苦绝望的时候，若是有那么一道目光，可以如此坦诚的看着他的兽眸、接受他的一切，他也愿意接受这个世界。
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呢？
书清墨的眼珠转动，看着自己身体内撒出去的血水，落进了无尽的黑暗虚空。
答案对于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也许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迎接她的到来，他是这个世界给予她的试炼。
书清墨扬起嘴角，是这样的吗？
“叶归岚，我的灵气要保存好。万俟无疆埋在那条幻龙里面的母虫，吃了我的灵气就能被拿出来了。”
书清墨的声音传来，叶归岚错愕回头看他，“要说什么出去再说！”
“渡灵虫是善是恶，要看什么人使用它，这一点上方怀瑾会帮助你的。”书清墨的手用力扣紧她的手掌，“我的所有研究笔记，都在驱逐之地的某处。”
空间裂缝，近在眼前。
叶归岚手掌用力就要带着他跃进去，书清墨的手忽然用力，狠狠握了一下她的手掌。
吃痛回头看他，叶归岚看见他对着自己笑了。
“再见了，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