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只是臣子,就算是世家又能如何,他堂堂帝王何须朝着他们低头妥协?!
那茶杯子砸在萧厌身前半步的地方四分五裂,安帝满面霜寒:“他们勾结南地州府,贪污漕粮款项,致使南地水患死伤无数暴乱四起,陆家之人更是刺杀朝廷官员大肆排除异己,你替朕搜查陆家何来有罪?!”
萧厌愣了下:“刺杀朝廷官员?”
他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钱宝坤,就见钱宝坤朝着他使了个眼色,钱宝坤说道:“萧督主,先前我们去陆家时不是搜出来一些东西,我方才已经全数交给了陛下,连犬子得来的那账本一起。”
萧厌张了张嘴:“钱尚书,那账本……”
“那账本虽是犬子寻来,可若非萧督主带人搜查陆家,也难以寻到这些罪证。”
钱宝坤生怕萧厌说漏了嘴,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陛下知道你是因我所邀,也为了肃清朝中蠹虫,这才带黑甲卫擅闯陆家,陛下英明,定不会为此责怪萧督主。”
萧厌皱眉,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被钱宝坤制止之后,眼底浮出愧疚之色。
钱宝坤越发觉得萧厌不像传闻所言卑劣,果然人要接触才知道真性情,他果然没帮错人。
萧厌不除,世家永无宁日
若是萧厌坦然接受他所说,钱宝坤或许会迟疑,可此时见萧厌得知他将账本之事揽在钱家身上,脸上满是皱眉愧疚,甚至想要开口替他辩说,他仅剩不多的犹豫也散了个干净。
“今日是我拖累了萧督主,连累你犯了忌讳,可若非是出其不意搜查陆家,也难以找到这些罪证。”
钱宝坤再次跪在萧厌身边不远,朝着安帝磕头:“萧督主一心替陛下办差,为稳朝堂明知以下犯上僭越大罪也没有丝毫迟疑,不该因世家裹胁便受陛下责难,陛下若是要责罚萧督主,便让微臣替他领罚,微臣愿意让出户部之位,以平息世家怨怒。”
“钱尚书。”萧厌顿急,“此事与你无关,一切都是本督所为。”
他自打入殿后就一直平静的脸上染上几分急切:
“陛下,户部乃是要职,绝不能轻易挪动,更不能将此等要职交给外间那些人。”
“钱尚书为官清廉,从不曾为己谋私,这些年掌管户部更是让得国库丰泽,朝中觊觎户部尚书之位的人从来不少,陛下若真治了钱尚书的罪,岂不是将户部大权拱手让与那些谋私之人。”
“陛下若要责罚便尽管责罚微臣,钱尚书一心为了陛下,请陛下明鉴。”
钱宝坤万没想到萧厌这般聪明的人明知道能逃脱罪责居然还主动揽罪,他顿时也是急了。
这个萧厌平日那般精明,这会儿怎么突然犯了蠢?!
他是笃定了有那些证据在手,安帝绝不能将户部的位置交给旁人,而且世家朝臣虎视眈眈,皇权本就被其裹胁。
安帝哪怕为了他自己皇位稳固和对朝中的掌控也不会轻易重责于他,让世家的人得了户部大权,手握了朝中财政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