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不容易身子好了些,何必再糟践自己?”
“而且,宴会那日人多,不出半日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到时候公子您的名声……”松烟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公子当真要这样做?”
“我已经考虑过了,不必担心。”谢霁伸出手,暗色的香囊就落到了手心上。
他手掌收紧,感受着里面的绵软。
已经过了太久,他差点都忘了自己曾经是一个病秧子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窗外的鸟儿也叽叽喳喳地叫了几轮。
轻纱遮蔽着的拔步床上,少女动了动手臂,不知道是阳光刺了眼还是被鸟儿吵醒了。
李娇娇从冗长的梦境中醒来,揉了揉眼睛,等到脑子彻底清明后才起身。
“殿下醒了?”绿珠早就等候多时了,“可还记得今日要去王家赴宴?”
李娇娇还有些疲倦,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殿下今日想穿哪套衣服?”绿珠唤了等在外面的宫女进来,一行大概十多个人,手中端着托盘,上面盛放着衣物首饰。
“就那件月白色的吧。”李娇娇从一众艳丽的颜色中挑选出了稍微素净点的颜色,今日王家才是主角,她不宜喧宾夺主。
等她到王家的时候已经是辰时末巳时初了。
“殿下金安。”接引她的人是王家的大小姐,王家珍。
她在京中素有才名,李娇娇是自愧不如的。
她今日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裙,头上别了几只金钗,恰到好处。
她生得端庄有种不染人间烟火的美,像是开在寒冬的梅花,性子孤傲。
只是今日她双眉紧锁,看上去愁容满面。
李娇娇和她不熟,也就没有过问的心思,微微点头示意。
王家珍将李娇娇带进了一处院子,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声响。
“今日请了戏班子过来,他们都在里面听戏。”
王家的这处院子是按着戏院里的样式打造的,王家珍将李娇娇带上了二楼的一间屋子,这里视线最好,正好方便听戏。
“殿下便在此处歇息一会。”
李娇娇知道她今日还有得忙,也不欲耽搁她,只问了句:“王芜可在?”
王家珍点了点头说:“我去唤她。”
“多谢。”
不一会儿,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李娇娇眼睛一亮,冲着门口喊道:“阿芜!”
“殿下!”
王芜飞奔而来,想到两人的身份,又停住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你我之间何必拘礼。”李娇娇拉着王芜一起坐下。
王芜的父亲王宜民是太傅,在宫中教习皇子公主。李娇娇与王芜年岁相当,幼年的时候王芜曾是她的伴读,两人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许久不曾见你了,近来可好?”李娇娇拉着王芜的手,两个人头挨着头说着话。
对李娇娇来说她已经有快三年没见过王芜了。
她十六岁那年王芜突然离了京,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她那时候一心扑在谢霁身上,等她知道消息的时候,王芜已经在江南嫁了人,她去了书信,王芜却没有回。
李娇娇起初以为是王芜怨恨她重色轻友,不愿回她消息,后来得知她在夫家饱受虐待,才知不是她不愿而是不能。
她有心将王芜接回京城,可那时她已经自身难保。也是有心无力。
她不知道前世的阿芜究竟是什么样的结局。
“就那样呗,我爹不让我出门,快闷死了。”王芜瘪了瘪嘴,心中委屈。
“我真不知道他想什么,姐姐就可以自由出门,我却要被约束在家里。”
说起这个王芜心中就一肚子的气,她爹爹简直是太偏心了!从起名就能看出,她姐姐叫王家珍,王家的珍宝,她叫王芜,王家的杂草!哼!简直太不公平了。
“等我到时候见了太傅,替你数落数落他。”李娇娇感同身受,她可太懂不能出门的痛苦了。
“还是不要了,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定要说你不尊师重道。”王芜连忙摆了摆手,她也没多想出去,可不能连累殿下因她受罚。
“对了,前几日你为何被罚了闭门思过?”
李娇娇便将缘由都告诉了王芜。
“我的公主殿下,您胆子可真大。”王芜惊讶得长大了嘴,又不解地问道,“怎会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