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嘉恕可不仅是被母亲虐待长大?,皇贵妃没有一日不想杀了?他。下药、推下楼、推下湖、捅刀,她用?她能做到的一切方式要杀这个孽种。若不是亓帝派了?侍卫日夜护着,齐嘉恕也不可能长大?。
亓帝本想用?这个孩子哄一个女人的心,可是完全没有效果。他才不得不将?齐嘉恕带离她母亲。
父母将?子女带到世上就要负责,可若非所愿生下来?的孩子,又哪能苛求其负责?
有时候,齐嘉恕甚至觉得自己不知道这些事情就好了?。那样他还能去爱自己的父亲,这个曾经唯一对他好的人。
而不是像如今,不管是面对父亲还是母亲,皆爱恨不得。
齐嘉恕伸手,覆上沈檀溪的手。沈檀溪一惊,急急想要挣开?。齐嘉恕握着她的手不松,冷声:“我有着卑劣的脏血,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管有没有马车里的那次,自从我第一次见了?你,你就不可能逃开?。记住了??”
他的手往上挪,拿了?她手里的巾帕。他放开?她的手,自己压着疼痛的伤处,疲声:“出?去。”
沈檀溪慌张地逃离,走到门口?将?要推门时又顿住脚步。她回望齐嘉恕,鼓起勇气,问?道:“王爷既觉得皇贵妃可怜,又何必也做这样强人所难的事情?”
沈檀溪犹豫很久,终是说出?来?:“王爷,民妇的夫君并没有死。我在等?他。”
这本是不能说的机密。可是她望着齐嘉恕,还是说出?口?。他以前截获了?她的信也没有说出?去,不是吗?她想赌一次。
“出?去。”齐嘉恕面无表情。
沈檀溪不得不愁眉离去。
在她转身的瞬间,齐嘉恕皱眉。他记得她夫君的名字,泽明。毕竟她抱着他软绵绵唤了?无数次。
齐嘉恕的头?更疼了?。
沈檀溪唉声叹气地回到雅室寻施云琳。可是她推开?门,房中空荡荡,并不见施云琳的身影。
沈檀溪唤了?小和尚询问?,小和尚一头?雾水,说没见施云琳出?去过。
沈檀溪提裙奔于寺间,寻了?人就问?可有看见施云琳,可是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
佛门清净之地,施云琳绝不会乱走,她更不可能丢下沈檀溪独自离去。
沈檀溪焦头?烂额之际,遥遥看见山下正纵马往这边来?的亓山狼。沈檀溪快步奔下山,一路跑得跌跌撞撞。
“大?将?军,云琳不见了?!”沈檀溪喘声。
亓山狼猛地抬眼,眼底的蓝一闪而过。
齐嘉辰在城外有个宅子,他在这里养了?个外室。外室是罪臣之女,不方便接进王府。他将?人安顿在这里,偶尔过来?寻她解闷。
知道他这个外室的人并不多。
齐嘉辰进了?宅子,今日宅子里静悄悄,不见他那外室的身影,想来?出?去玩逛了?。齐嘉辰缓步进了?房,却见他那外室睡在榻上。
“这个时候睡的什么觉?”齐嘉辰一边说着一边往床榻走去,他立在床边挑起床幔。
下一瞬,他脸色大?变。
睡在床榻上的人可不是他那外室,而是施云琳。
齐嘉辰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施云琳。他盯着施云琳好半晌,才朝她的脸颊伸出?手。
她睡得那样沉,梦里不知道见了?什么人,唇角掬着一点浅笑,酣眠的雪靥勾得人心痒。
齐嘉辰的手将?要碰到施云琳脸颊时,猛地顿住。
危险感爬上心头?,他整个身体都开?始发寒。理智驱离贪欲,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有人要害他。
躺在面前的美人不是天鹅肉,而是烫手山芋。
她是亓山狼的女人,有人要借亓山狼的手杀了?他!
齐嘉辰收回手,面若寒潭地向后退。
是谁要害他?
074
暮色四合, 平民百姓结束了白日的辛勤,家家户户院落升起炊烟,烹调的?香味随风飘散开, 一片国泰民安的祥和美好。
忽然之间的铁蹄声,踏破了京城的?安详。
惊诧之余, 百姓们纷纷走到院门外往外张望着, 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紧接着, 他们便看见了无数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的军队。
军队踏进每一条街巷,挨家挨户地搜查,在找什么人。
这?样的?情景不仅出现在这?一条小巷,整个京城都在同一时刻被掀翻。
宿羽劝过亓山狼应该先禀明圣上,走一道程序再调动军队,可是亓山狼根本不听!在知道施云琳失踪的?刹那?,立刻下令封锁城门, 翻遍整个京城。不管是平民之家还是贵勋之府, 无一略过。
阻拦者?,杀无赦。
宿羽匆匆写了奏书令人送进宫补救, 然后跟上亓山狼。他劝:“全京城没人有这?个胆子敢动夫人, 大将军不用?太?过担忧。”
他看一眼一身杀气的?亓山狼,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去。宿羽叹了口气,也不再劝。眼看着亓山狼快马走远, 宿羽皱眉, 已经再想若将来?真的?造反成功, 亓山狼恐怕也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暴君吧?
一个侍卫穿过马蹄,一路急奔过来?, 奔到宿羽面前,结结巴巴:“找、找到了!”
宿羽赶忙问:“人在哪里?”
宿羽话音刚落, 亓山狼的?黑马长?嘶一声,亓山狼已经调转马头从远处狂奔而?来?,他不下马,经过时,抓着侍卫的?衣领将人拎上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