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焦躁得无法再继续写信了,隐隐可以看见脖子上的青筋和额角的细汗。他脱掉外衣,拿一本书当扇子扇风,瞪着桌面一封信笺半日都不动弹。俄而又瞥向了她,虽然没有笑容,但在无数男人间求存的清荷一眼就能看出,这匹小狼的表情里是男人们最通常具有的野兽之性。
或许无关爱情,但有关欲望。
他突然推开书案,疾步到了条榻边。
窗棂外是清冷而融融的早春月色,他额角的汗珠一滴一滴被月光照出银色来,那双眸子深如寒潭,嘴唇微微颤抖,他俯身面对清荷的脸,粗鲁地把她摇“醒”,喑哑着声音问:“那药酒里,还有什么药?”
清荷一副刚刚酒醒的模样,胸脯起伏着,离他俯下来的胸膛只有咫尺。
她迷迷蒙蒙地说:“啊?这酒里……鹿茸、党参、砂仁、肉苁蓉……还有……”
带着酒意的妩媚双眸,微微地笑弯了。不免有些恐惧,但更多是飞蛾扑火的赌劲,她的手慢慢顺着罗逾的衣摆抚上去,到他胸口时突然用力一抓,自己也半仰起头,朱唇微启:“殿下该不是忘记了?陛下曾经给殿下赐过虎鞭酒,里头自然还以虎鞭为主料啊。”
清荷今日穿的是一身夺目的碧绿色衣衫,内里丝缎抱腹更如翡翠一般闪动着欲滴的光泽,使得一身白馥馥的肌肤也是一样夺目,鬓发间的芳泽浓烈地散发出来,目中带着钩子,也带着最深的欲望,几乎有些夜猫般的锐利光芒。
罗逾恼得简直想抽她一个耳光。但是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女人,手扬起来,却下不去。
但是她已经带着赴死般的决心和勇气,也不再笑了,一张脸宛若月下白荷,素白中带着凛冽和清冷的诱惑,一只手缓缓握住罗逾扬起来的巴掌,又徐徐错开手指,十指与他的手指勾连起来。
吐气如兰似麝,低沉而极具魅力:“殿下选的擦手膏子,便是奴婢惯常用的荷蕊香味的。虽然是花香,清淡而芳远……并不腻人。”
罗逾周身颤了一下,死死地盯着她。
清荷握着他的手,紧紧的,唯恐一撒开,自己就会万劫不复。此刻又恍若带了点哀求:“殿下如今那么辛苦,那么委屈,奴婢无法分忧,但知王妃怀娠,某些方面无法为殿下排解。奴婢绝无非分之想,只是太……太爱殿下了……”
她眼角一滴泪,缓缓地垂下来,从眼角落到耳畔,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你这是该死!”兽_性正在胸怀里与人性缠斗的男人咬牙切齿地说,无比有撕碎她来惩罚的意愿,他身上自有“利刃”,可以一逞快欲。
清荷热烈地看着他:“殿下杀了奴婢吧。但是应该是明天。”
她把他的手拉下来,落在她饱满的胸脯上。
那厢被烫了一样,用力一挣。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狗血,狗血
☆、
罗逾跌跌撞撞下了条榻, 努力地深呼吸平复周身的火气。
清荷抬起半边身子, 有些怨念地看着他。
她过了好一会儿冷笑道:“你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