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2)

那厢,镇国公起身,立于殿中,拱手禀道:“回禀官家,臣无治军之方,如今三营战力不如先祖之时,臣自惭愧,决心替官家练兵,早日收复失地,将士们吃着军饷,食君之俸禄,必当分君之忧,不该耽于女色,不务正业,臣做主,将那些营妓撵去了。”

苏余兴任指挥使,除调兵谴将,封授官员之事外,营中大小事,他皆可做主。

如今只是将些身负罪孽的营妓撵了出去罢了,职权之内,并不算错。

可此事昌隆帝一无所知,他们竟是私底下动了手。

他沉出口气,半晌没说话。

华缨的目光越过大半个金碧辉煌的殿堂,看向了对面武将席位,与小诸葛和黑将军对了眼,心里忽的通透了些。

眸光收回,她看向殿中那道挺拔的身姿。

苏余兴与赵徵的亲舅舅,他们二人行事,有这层甥舅关系在,如何也牵扯不到营私结党,可与那几位将军不同,若今日是他们站出来,赵徵且不说能否成事,自己也会缠在茧蛹中脱不开身。

“你的意思,是要将营妓废了?”昌隆帝沉声问。

他语气无甚变化,却是没来由的让人心口一沉,殿中的歌舞撤了下去,愈发显得寂静无声,好似石头压在心口,让人喘不上气来。

华缨手不觉攥紧了,目光灼灼的看着那瞩目处。

五吊梨汤。

苏余兴禀的是,将西郊三营的营妓撵出去的事,赵徵求的是,给那些被撵的营妓赦令,二人谁都未言,要将营妓废除的事。

昌隆帝这话,分明是指摘苏余兴擅自更改律法,僭越犯上。

那便只能是,他早知赵徵筹谋废除营妓之事。

他想动的不只是苏余兴,还有赵徵这个太子。

话是对着苏余兴问的,华缨却是后背登时泛起冷汗,只觉心口发寒。

祖父曾说,昌隆帝算计人心,伤了父子情份,那时华缨亦觉得惋惜,可这会儿瞧来,方才惊觉,皇家又能有几分父子情?

昌隆帝从未因自己所为而悔憾过分毫。

殿中静得针落可闻,平嘉皇后心口猛坠了下,张唇正欲求情。

“若是为了社稷安稳,废了营妓也未尝不可。”

赵徵神情清冷道。

他这话,在昌隆帝预想之中。

那日知晓他起了废营妓的心思,昌隆帝便等他在朝堂提出,只是不想,今日苏余兴这个指挥使竟也与他同出。

昌隆帝目光落去那众武将席位,气沉丹田道:“太子之言,诸位将军如何看?”

今日宫宴,本该是君臣同庆,吃宴看歌舞,等宴散时去观烟火,便能相继出宫回府睡觉了。

可太子陡然求赦令,将这热闹气氛赶得丝毫不剩,再听昌隆帝这句平静的问话,只觉毛骨悚然。

“末将以为,营妓供军中将士纾解,是官家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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