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缨侧首,眼眸亮晶晶,“怕吗?”
姚明山似不屑的轻嗤了声,狂妄的紧。
夜半三更,大军出城。
斥候急报,狼烟四起。
大军倾巢而出,应敌的北狄将士亦是。
我朝援军到,士气大振。
北狄将士被前后夹击,力有不逮。
从深夜至清晨,焦土成敝,尸横遍野。
华缨抚了抚宝马鬓毛,身上盔甲早已血迹斑斑,在寒风里变得干涸,手中弯刀一挡一抬,利落的收了一颗脑袋。
姚明山自不远处过来,他身上也满是血污,脸上擦着几道流矢的皮肉伤,问华缨:“可还行?”
奋战一夜,便是他们这样的男儿都体力不济,更何况是华缨这个姑娘。
华缨正欲摇首,却是见宝马忽的焦躁似的踱步两下,引颈嘶鸣。
华缨霎时后背犹如雷劈,整个人怔了一瞬,呐呐道:“好似来人了。”
“嗯?”姚明山没听清。
几句话的功夫,地动山摇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北狄作战爱用矮脚马,冬日在寒天冻雪中稳当许多。
此时来的便是。
而率兵之人,一袭白发在寒风中招摇,身后一如华缨,背着弯刀。
“操!”姚明山吐了口血腥的唾沫,脸都绿了,也顾不得华缨还在,啐了口脏话。
尹老将军眯起眼睛,打量着几十年未见之人。
还未下令鸣金收兵,忽的!
孟固安所率将士,经过北狄将士之时,竟是挥刀迅速斩杀!
北狄将士瞧见孟固安率兵前来,只当是援军,欢欣鼓舞的脸上,死不瞑目。
所至之处,杀戮殆尽!
在这厮杀声中,竟是有几瞬好似沉入谷底的空寂。
副将傻了,“将、将军,那不是北狄的援军吗?”
却是见,身前残影掠过!
华缨竟是驾马朝孟固安奔了去!
“回来!”副将见状,连忙大喊!
话音未落,眼前又是一道身影飞奔。
“操他奶奶的!姚明山也跟着添乱!”
副将气得大骂。
尹老将军眸底好似罩着清晨散不尽的浓雾,抬手下令——
“杀!”
孟固安想要如黄雀,坐收渔翁之利,可他却并非是螳螂!
今日他们大军横在城门前,孟固安别想率军入燕南!
华缨驾马闯进了杀戮圈,黑黢黢的目光紧盯着那满头华发之人。
她不知道,身后姚明山紧跟着,如山似的身影替她清理了身后不要命的魑魅魍魉。
孟固安也在看着华缨,那双眼睛在岁月沉淀中,少了少年时的意气风发,苍老浑浊的眼眸,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女娃,又好似在透过她看旁人。
顷刻间,横亘在二人之间的士卒便不剩几人。
华缨歃血的刀,在一只尖刀朝我朝士卒刺来时,咣当一声挡住,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孟固安看着她此举,好似在笑,是嘲笑。
嘲笑她长了一颗菩萨心肠。
华缨面色未改,手腕转了个花刀,朝孟固安砍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