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2)

见他没有喊停顿,姜若也不敢马虎,提着精神往后面读。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读了多久的书,只知道世子爷一直闭着眼睛没说话。读到后来,她都觉得书上的字都变成了蝌蚪的形状,每个都在纯白的纸面上游动,晃得她头晕眼花,不知不觉就靠着床榻边睡过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之后,原本垂上双眸的男子忽然睁开双眼,朝着她看了过去。

空气中飘散着的一缕说不出来的香气,类似于雨后正饱满的桃子气味,还掺杂了很多旁的,很是好闻。就像是房间里突然多了一双无形的手,轻柔缓慢地抚过阵阵疼痛的神经,整个人都因此畅快起来。

徐嬷嬷做事他是放心的,能将这个小丫鬟送过来,就是确定这个丫鬟身上没有携带任何香丸,甚至是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那么,只有自己一个人能闻到她身上的异香?

伸出手将那本《周记》准确地从小丫鬟怀中抽了出来,《周记》上残留的还是原先的水墨的香气。

狭长的凤眼看向女子,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他对着空空荡荡的室内说:“去查一下吧。”

很快,窗边便落下一道黑影。“是。”

——

姜若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甚至连怀中一直抱着的书都没有了。

她顿时紧张起来,起身仔细寻找。

在听到门口的动静时,她被吓了一跳,就看见徐嬷嬷端着一套全新的衣裙进来了。

“这是你的衣服,换上之后去前罩房将自己东西收拾一下,日后就搬进主院这边。”徐嬷嬷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又面无表情交代,不过语气缓和不少,“日后就在世子爷身边侍候。”

姜若稀里糊涂,不知自己怎么就留了下来。她伸手摸上了送过来的衣裙,一下子就猜出这料子价值不菲,不是她一个丫鬟能穿,犹豫着问了出来,“是拿错了吗?这襦裙太好了。”

“自然没有拿错。”徐嬷嬷说,“你到底是被世子爷收入房中,即使没有名分,也该同其他丫鬟穿得不一样。”

什么叫被世子爷收入房中,她只是给世子爷读了一晚上书,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亲密之举。这些话可能外院的人会相信,可徐嬷嬷是听松院的管事,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她便解释说:“世子爷并没有收用……”

“世子爷说有,那便是有。”徐嬷嬷打断她的话,将衣服放到桌面上,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外人若是问起的话,你知道怎么回答吧。”

姜若看着裙子领口繁密的绣花,苦笑起来。她可能猜到一点。

要么是世子爷那方面真的不行。自从世子爷腿受伤之后,不止一个人有这样的猜测,甚至在猜世子爷倘若真的没有诞育的能力,世子之位会不会落到二公子的头上。现在世子爷收用了她,正好拿这个筏子堵住外面的悠悠众口。

要么就是世子爷不信任她。她不是第一个被送进听松院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与其接受没完没了的试探,倒不如一劳永逸,将她直接留下来。

又或者是两者都有,总之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她唯一希望的是,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这件事,千万别传到夫人耳里。

可她远远低估了流言传播的速度。

这么多年,世子爷还是第一次留丫鬟在房中过夜,其震惊程度无异于外面下起了红雨。流言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说是一个丫鬟手段了得,勾着世子爷一夜要了七、八次水。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新迟了,其实大纲有的,人设也捏了。

但是可能我现在处在一个情绪耗竭的状态,对写出来的每句话都不满意,都会在考虑读者看到会不会觉得无聊,会不会不喜欢这个人。导致我每写一句话都删删减减,写了一天仍旧是一点。这是我的问题,我会尽快调整过来的。

希望你们会喜欢若若,喜欢淮安。

迟到了有红包的哦,一起加油。

007

◎世子爷不是心慈手软人◎

姜若还不知道流言的夸张,等回了自己屋子,她发现秋微已经回来了。

秋微昨日原本是准备去找娘,求一个对策。只是还没有出院子门,就被世子爷旁边的长喜叫了过去。随后她就被关进柴房,被问了许多问题,问题多是的关于她的出身和过往的经历。

她是家生子,娘老子都是侍候安王的老人,这方面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此她本本分分回答,甚至说了自己已经同别人定了亲,企图表明自己的老实本分。

谁知道她回答完之后,长喜冷笑一声,“定了亲的人也敢送过来,当这成了什么。”

她甚至来不及辩解一句,就被破布堵上了嘴巴,扔到角落里去,在柴房过了一夜。

因为前面有两个活生生的例子,她清楚知道自己的下场。在那个灌着冷风的夜里,眼泪流出全都砸到了柴木的碎屑里,她不停回想自己还有哪些没做过的事情。

还没给爹娘做身衣裳,没来得及叮嘱爹少喝些酒,没和哥哥说少同嫂子争几句,也没有和那位同自己定了亲的秀才好好道次别……

她在柴房熬过一个晚上,直到柴房的门被再次打开,长喜踩着微光进来,“你还真是好命。”

长喜显然也没有瞒着的心思,上前一边解开她的绳子一边说:“你的那位小姐妹入了世子爷的眼,还不忘记替你求情,世子爷这才说放了你。回去好好办差事,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记住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蒋嬷嬷是个聪明人,夫人在的时候还称赞过。这份香火情可别断了,你知道了吧。”

秋微甩了甩僵硬的手臂,顿住了,“入了眼是什么意思?”

长喜半蹲着身子,偏瘦的下巴扬了扬,闪过一丝笑,“就是你想的那种意思。”

她那时候心口狂跳,被带出去路过正院门口时,看着清晨下格外静谧压抑的门门框框,不由地担忧起来。回去之后,连睡也睡不着,一直等着姜若回来。

现在见到人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她嗫嚅了两声,“你还好吗?”

姜若情况其实不好,昨天她真的被吓到了,精神一直紧绷着。后来缩在床边勉强睡了一夜,可浑身都开始酸疼,就和散了架似的。她不禁伸手扶着自己的腰,“还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