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霁明柔不敢承认,但这也是事实,她确确实实,后悔了。
“后悔?你也知道后悔!朕进来一刻钟多你才想起来后悔,是不是有些迟,你知不知道,动作要是快些,一刻钟就晚了”燕珩咬牙说完,背后已经被汗浸湿,隐隐有汗珠从喉结向胸膛滑落。
“我以为,你不会”霁明柔低声呢喃着。
事实证明,她其实原本的想法没有出错,但是她也低估了自己的心狠程度,她害怕了,所以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
“霁明柔,这就是你肆意妄为的理由么!你的心肠是石头做的吗?把朕当成什么,真以为能将朕玩弄于股掌之间?”燕珩的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腕,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
霁明柔无话可说,她确实做错了,这件事没什么可以辩驳解释的余地。她只考虑了自己,却忘了燕珩他是否愿意,他是不是会伤心。
为了自己的目的,听太皇太后的话在香炉里下催情香,给燕珩送人,她就算是心里不愿,但却还是做了。
“没话可说了,还是不想说。”燕珩猛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腕,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腰。
两人的身体已然贴在一块,只隔着两层夏日的薄薄衣衫。
霁明柔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面庞忍不住微微往后靠,但因腰身被他制住,所以身体动不得。
他的身体很热,好像能把人融化一般。
燕珩的眼里满是寒霜,帝王之怒,一眼看过去能吓死人的那种。
但霁明柔真的一点都不怕,不是嘴上说的那种不害怕,是从心里的直觉,她知道,燕珩不会伤害她。
接过太皇太后的香丸时,霁明柔的理智感情在拉扯,纠结做不做,但却从未想过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因为她从心底就认定,即使今晚过去木已成舟,她也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燕珩曾问她,她的胆量都是谁给的,如今她才真正懂这是什么意思,这句话的背后是多少纵容在支撑着。
怒容挡不住君王俊美的容颜和眉目间与生俱来的尊贵和威仪,还有他身上的热度,烫的霁明柔恍惚,觉得现在她的脑袋变成了一坨浆糊,已经不能思考了。
霁明柔直直看着他,有些愣怔,完全没有听见燕珩此时在说什么。
“你在发呆?!”这个时候她还敢发呆,真当他是泥捏的不成!
燕珩怒不可遏,空出一只手捏住霁明柔的下半张脸。
她的皮肤白皙如凝脂,脸上看着瘦,小小的如巴掌大,但这么一捏起来,也能感觉得到肉嘟嘟的触感黏了一手。
霁明柔有些猝不及防,嘴都被捏成了金鱼嘴那样的椭圆形。
“唔松开,痛。”她两只手抱紧燕珩捏着她下巴的手,用力往下扒。
“做错了事,就莫要矫情。”燕珩嘴上这么说,但手下却松了力道。
她确实做错了事,霁明柔看燕珩快要冒了火的眸子,讪讪闭上嘴。
燕珩现在岂止是眼里冒了火,他身上也是,本就不舒服,结果在和霁明柔这么一折腾,更是要克制不住。
想要之人就在眼前,便是再清冷禁欲的神仙也得破功。
天知道,习惯了霁明柔平常那副疏离有礼又镇定自若的样子,燕珩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这种反抗又反抗不得的无措表情。
这种眼神,会让他失控,想要让这双眼,更无措一点
霁明柔下面一群弟妹,做长姐的人,肩上天然就有着无形的担子,她保持着做长姐的样子,在弟妹面前定然是有些少年老成,冷静自若的。
所以,燕珩最爱的就是霁明柔在他面前真实不作伪的模样,哪怕是愤怒、生气、耍小性子,都好。
若能恃宠而骄,最好,可惜她还没学会。
燕珩见霁明柔面容软化不敢言,就知道她是心虚了,遂扣住她的手腕往外走,冷冷道:“你若担忧你的小命,就把嘴闭上。”
“去哪?”
燕珩没回她,霁明柔只好闭上嘴,不再问。
霁明柔被燕珩拉着走了出去,燕珩推开殿门,压根不顾外面一众宫人的眼神,手上力道一点不减的拽着她走。
“陛下。”福安盯着杀头的压力叫住了燕珩,问:“这人要如何处置?”
他问的自然是刚刚从殿内拖出来的那个女子。
燕珩头都没回,绝情道:“杖毙。”
“别,别杀她。”霁明柔听得心口一窒,急忙用上全身力气拉住燕珩,成功将他拽住了几秒,然后转对福安说:“关起来,别杀。”
燕珩转头看她一眼,似乎要用眼神杀死她,“还有心思管别人?朕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说罢,继续拽住她的手腕向正殿侧后方走。
福安踌躇站在原地,其他的宫人们更是脑袋都不敢抬一下,大气不敢出,生怕没命。
“这”福安当然不敢违逆陛下的圣旨,但是柔安郡主显然在陛下心中有非比寻常的地位,反复作死依旧活得好好的,他也不敢得罪,
福安望着陛下托着柔安郡主往温池走的动作,满脸为难,道:“这可如何是好?杀还是不杀啊”
“不杀不杀!”走远的霁明柔猛的回头向他招手,大声说道。
呃郡主耳朵真灵。
不过陛下刚刚没有反驳,那就是听郡主的,不杀吧?
福安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有些想哭。
柔安郡主何时走啊,这祖宗待在紫宸殿一天,他这向上人头就不稳当一天,这一头鸡飞狗跳的,光看陛下的冷脸就能吓死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