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管营心里大骂。
今后宛平屯田营,肯定是薛金平做大。
但这家伙不愿意落人口实不说,还存着有责任大家一起担的心思。
功劳你拿,责任大家一起担,这不是欺负人嘛!
可看着坐在堂上的石仲魁,再看看薛蝌手里的圣旨,众人不免泄气。
收服、压制住两个屯田营主将,石仲魁这才下令道,“本官给尔等五天时间,五日后,大兴、宛平两地16万亩的水田,要是没挖好鱼渠,本官以军法治尔等延误农时之罪。”
这话一出,二十几个官员无不脸色大变。
即便是薛金平都不得不硬着头皮,拱手道,“大人,时间太紧了,下官等……”
“住口”。
石仲魁对着薛金平呵斥道,“农忙如战事,误了农时,本官有罪,你等有一个算一个,全去晋边种地去。”
众人心里一紧,而且即便有人觉得不可能。
但想想石仲魁对付宛平都司的手段,还有那些关系网。
对付他们这些七品文官,四五品武官中,罪责最大的那几个,好像确实不难。
这么一想,众人只能硬着头皮拱手应是。
随后想着只要自己不是最差的那几个,再倒霉也不会轮到自己头上。
石仲魁大概也能猜到这群人的心思,但他也明白,只用重压,是完不成任务的。
毕竟自己不可能,也不敢问罪一整个屯田营,几千、上万号人。
“本官上任之前,向陛下要了5万两银子,又从户部度支司要来了一万但粮食。”
除了薛金平,其他人听到这话,脸色一动。
这是以利驱人了?
但在钱粮面前,又没几个人能拒绝。
薛金平却没心思关心银子,拱手道,“大人,虽说宛平和大兴屯田营都是1万五千兵丁,但宛平的稻田有9千亩,大兴则只有7千亩。
而且稻田需要播种,麦田抢收的准备也耽误不得。
这要是累坏了兵丁,难免会误了麦收。
下官不敢求大人宽限时间,但求大人多给与点钱粮。
也好发动些屯田兵丁家的亲属下田。”
还能这样?
宛平这边的文武眼睛一亮,只要有钱粮,别说1万五的兵丁了,这些兵丁的家中有的是愿意来混个饱食的亲眷。
随后宛平众人看薛金平的目光就柔和了不少。
此时大家心里最关心的,除了银子外,也就剩下安稳度过这次的差事了。
“大人”,大兴都司阎桂祥忙拱手道,“虽说我大兴确实少了2千亩稻田需要打理,可大兴的水系可没房山多,我等需要耗费更多气力修整沟渠。
再说,修沟渠的同时,也能惠及大兴众多乡绅。
等于变相增加了京畿两县稻田养鱼的收获。”
薛金平这边的官员听完,诧异的看着阎桂祥。
这家伙如此一说,钦差大人肯定高兴。
乡绅、勋贵的农田增产,不仅也是钦差的功劳,还能获得这些乡绅们的感激。
所谓乡绅,是由科举及第却未出仕,或落第士子、当地较有文化的中小地主。
退休回乡或长期赋闲居乡养病的中小官吏、宗族元老等一批在乡村有影响的人物组成。
虽不是官,但影响力却遍及朝堂。
除了亲朋、同窗之情外,朝廷想稳住城市之外的社会,靠的还是乡绅。
而京畿之地因为是皇城脚下,乡绅中辞官归家的官员比例更大,而且勋贵也多。
这些人得了好处,至少不会跳出来捣乱。
薛金平还想说些什么,石仲魁却打断道,“整理稻田,挖出鱼渠是死命令,没讨价还价的余地。
3万兵丁,每日1斤口粮,一斤当奖励带回家。
待到稻秧种下,鱼苗放养进稻田,本官自然另有奖赏。”
众人听到居然没自己等人的好处,表情就有些不好了。
石仲魁冷笑一声,“糊涂,那五万两银子是用来开荒的,这里面的好处,不用本官再说了吧?”
开荒最难的是什么?
当然是如何把水引来,只要有水,盐碱地都能冲刷成农田。
所以开荒之后,屯田营只开发一部分,剩下的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