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道:“不遵佛法,不敬三宝,强买袈裟、锡杖,定要卖他七千两,这便是要钱。
若敬重三宝,见善随喜,皈依我佛,承受得起,我将袈裟、锡杖,情愿送他,与我结个善缘,这便是不要钱。”
萧瑀可不是普通人,不仅是唐朝初期的宰相,还是南朝梁明帝萧岿第七子,西梁靖帝萧琮异母弟,隋炀帝萧皇后之弟。
家世如此非凡,但凡不是纨绔,光是研读家中藏书,也能读出个大官。
更别说一辈子起起伏伏,经历的事情远不是一般读书人可比的。见识过的事情,也远超寻常大臣。
稍微一想就明白,面前这和尚哪里是真卖袈裟和锡杖。
又想起正在举办的水陆大会,此地又是皇宫门口的东华门,萧瑀瞬间反应过来,袈裟和锡杖只是借口,目的是想见皇帝,甚至卖给皇帝的。
再由皇帝转赐给那住持水路大会的江流儿,如此一来,又能为佛家扬名。
正想顺水推舟,帮菩萨一把,却不想东华门内响起石仲魁的声音。
“只是七千两而已,我买了,正好送给江流儿那小娃娃。”
石仲魁也不管菩萨答不答应,反正她都说了袈裟五千两,锡杖两千两。就算是不礼佛之人,若是非要买,那就拿七千两银子来。
从随从手里接过一包袱,至少过万两银子的马蹄金送到菩萨面前,“和尚,钱给你了,袈裟和锡杖就是我的了。”
菩萨哪里愿意给,心里正焦急时,忽然想到石仲魁说的是,“钱给你了”。
自己只要不接这些金子,买卖便没做成。
石仲魁见菩萨不动,思索一番也反应了过来,立马把手里的金子往菩萨怀里扔。
然后伸手就抓向菩萨手中的锡杖。
菩萨手一躲,身子往后一退,瞬间就运起神通,退出三步。
石仲魁没使用神通,自然抓不到锡杖,但他却不恼。
任由金块掉在菩萨的脚尖地上,笑着道,“和尚,此地又是东华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某可没仗势欺人。
你反悔不卖的话,那便是毫无信义。”
说完,石仲魁看向东华门外的护卫兵将,“来人呐,这和尚若是不接脚下金子,便是欺世盗名,诳时惑众的妖僧。”
若是石仲魁以权势压人,在场看热闹的民众和官员,还有皇宫兵将们,还会犹豫,甚至站出来骂他。
可石仲魁仍在菩萨脚下的包袱已经露出一半的马蹄金,傻子都知道远超七千两银子。
这就不是石仲魁的错,而是菩萨的问题了。
而且此地乃是东华门,皇宫门外,在这里闹事,想不管都不行。
果然就有将官按着手中兵器,命十几个兵丁上前围住了菩萨和木吒。
木吒顿时大怒,但没等他动手,就被菩萨拦住。
出手打这些兵丁一顿倒没什么,毕竟菩萨和木吒早就变化成老和尚和小沙弥的样子。
可一旦出手,石仲魁再使个法术,破了自己俩的变化之术,那结果不用说,铁定会让佛家在大唐成过街老鼠。
萧瑀也看出了问题,思索再三,还是上前拱手对石仲魁说道,“真君容禀,所谓货与有缘人,这位大法师不愿卖,真君何必强求?”
石仲魁占着理,自然不会生气,而且萧瑀左一句真君,右一句真君,无非是说,和尚不卖东西给道士,那也别强求。
笑着对周围看热闹的人喊道,“诸位,这和尚可是说的明明白白,即便不遵佛法,不敬三宝,若是强买袈裟、锡杖,定要卖他七千两的话。
此刻贫道奉上过万两银子的金子,如何就成了强买强卖?
难不成这和尚看不起我玄门弟子,那他也别卖给除了和尚之外的人。
否则,贫道定要上书陛下,参佛家一个不敬李唐先祖,不遵皇家的忤逆之罪。”
不用周围民众解释,谁都明白李唐自称老子后代,石仲魁这话可没说错。
现场有的是和萧瑀不对付的大臣,立马就有人站出来附和道,“萧大人,你也是名门出身,缘何如此不明事理。
这法师若是讲究缘法才卖,那就事先说清楚,既然没明说,没道理道士就不能买和尚手中的东西。”
菩萨可没那么好相与,也不管周围人如何嘲笑和怒骂。
笑着把锡杖让木吒拿着,自己双手捧袈裟送到石仲魁面前。
这下轮到石仲魁诧异起来。
拿钱砸晕你
菩萨见石仲魁犹豫片刻,很快又想伸手拿袈裟,忙开口道,“好叫真君知晓,这袈裟乃是我佛家重宝,非有缘人,便是有福德也不得享受。”
石仲魁才不管你有缘还是没缘分,到了自己手里,就是有缘。
菩萨此时才看出石仲魁根本就是个无赖,忙再次威胁道,“此宝龙披一缕,免大鹏吞噬之灾。鹤挂一丝,得超凡入圣之妙。但坐处,有万神朝礼。凡举动,有七佛随身。
真君若是接手,便是七佛应约相随。
贫僧自然愿意双手奉上,助真君时时听取佛陀教化。”
石仲魁立马在心里骂了起来,自己若是真的强要袈裟,菩萨铁定敢派七个佛陀待在自己身边。
就算不敢对自己不利,可仅仅只是时时念经,也能恶心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