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起来,见张红芸还在酣睡,刘欣雨又推了她两下。
“好困,姐,别闹,让我再睡会!”张红芸应该是睡糊涂了,还以为是在家里呢,对着刘欣雨胡乱挥了挥手,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哝着。
刘欣雨没办法,只能轻轻捏住他的鼻子,温声轻唤:“芸芸,赶紧起来。应该有你大哥的消息了!”
这句话像是个机关的开关,话音刚落,张红芸就唰地一下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看着刘欣雨:“我大哥没事了,对不对?!”
刘欣雨从包包里拿出梳子给自己梳了个高高的马尾,又给张红芸辫了两条麻花小辫。
这时张红芸也差不多清醒了。
收拾齐整的两个人来到隔壁张大牛的房间,还不进去就有一股浓重的烟叶扑鼻而来,顿时让刘欣雨停下了脚步。
张红芸却丝毫不受烟叶的影响,绕过刘欣雨扑进房间,一眼看到顾师傅就问道:“顾师傅,我大哥没事了,对吗?”
顾师傅呵呵笑道:“没事了没事了,这不,就等你们一起去接他呢!”
张红芸回头看向刘欣雨,开心地拍手道:“欣雨姐,我大哥没事了!”
刘欣雨点了点头,淡淡一笑:“洪亮大哥本来就不该有事!”
她虽然很不喜欢被迫的二手烟,却也不得不先走进房间。
在去接张洪亮之前,有些话必须得说。
有些事张大牛想不到,也许想到了不敢计较,她却不打算就此放过。
难得糊涂的哲学不适用这次的事件。
她看着已经站起来准备往外走的顾师傅道:“请问顾师傅,之前王主任去村里抓洪亮大哥,到底是厂里的决定还是个别同志的个人行为。
如果是厂里的决定,现在既然已经查清楚真相,那么厂里对洪亮大哥所受的这场无妄之灾是个什么样的说法?
如果是某些人个人行为,厂里打算如何处理?”
刘欣雨的表情十分严肃。
不太和谐
经过一个下午的比对,张洪亮不但没有与刘新梅有过丝毫的关系,在厂里也没有与任何姑娘有过私下的接触。
从这些往来的书信中可以看出,张洪亮的确有过几次被人介绍相亲的经历,但是每一次都被张洪亮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当然除了书信比对,对张洪亮的交际圈也进行了调查。
发现张洪亮的交际十分简单。
进厂六年,张洪亮除了上班就是如饥似渴地学习钻研。
就算偶尔有不得不参加的交际,也都是拉着舍友一起,从不落单。
所谓的玩弄女性、始乱终弃纯属子虚乌有。
当然联合调查组也对那天开车去乌县抓张洪亮的王主任等三人分开进行了单独的询问,结果不言而喻。
当联合调查组将调查的结论放在马厂长面前,马厂长看着结论中马丽的名字、王主任的名字,气得差点中风。
闹了半天,罪魁祸首来自于自己家。
马厂长到底只有马丽一个孩子,气归气,总还是要护着自己的女儿。
考虑良久,觉得这事还得交给顾长生。
顾长生是真的不愿意接这个任务。
张洪亮是他的徒弟,马厂长也是他的徒弟,真正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最终还是马厂长的面子更大些,毕竟马厂长是他所有徒弟中最出息的一个。
当然顾长生也是带着些侥幸的心理,觉得只要张洪亮没事,张大牛应该会息事宁人,不会追究,毕竟张洪亮还要继续在这里上班呢。
可惜他看准了张大牛,却忽视了刘欣雨。
那天的事看似与刘欣雨的关系不大,但是如果是原来的刘欣雨呢?
因为张洪亮被带走而遭受吴巧珍的谩骂和羞辱,她还能不能活下来?
面对刘欣雨的诘问,顾长生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接受马厂长的委托,就该让马厂长自己来承受这样的诘问。
刘欣雨的诘问是张大牛想提却不敢提的,虽然有些担心刘欣雨的诘问会对张洪亮产生不好的影响,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痛快的。
顾长生脸上的尴尬和难堪,却又让张大牛觉得刘欣雨有些太过咄咄逼人。
正要开口,就听顾长生道:“厂里正在研究,请你们相信厂里会给洪亮一个公正的结果,也希望你们能给厂里一些时间。”
顾长生的回答让张大牛十分满意,“我们相信,相信的。”
刘欣雨眉头微蹙,顾长生的回答是不是太敷衍一些呢?
可是张大牛已经表达了他的态度,刘欣雨还真没办法再说什么。
总归是张家的事,与她无关!
她自嘲一笑,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