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微微有些不太畅快,刘欣雨面上却丝毫不显。
她与张洪亮虽然有婚约,同样也有过约定。
如果张洪亮有了喜欢的人,她自当与他解除婚约。
许是久久听不到刘欣雨的回答,陈敏敏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这位同学,问你话呢!”
刘欣雨淡淡地看了陈敏敏一眼:“我就是来帮张大哥送封信而已,他家有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这个回答虽然有些敷衍却也不算有错。
她总不能说张家老爷子快死了,张洪亮留在家里等着老爷子闭眼,办完丧事才能回校。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万一老爷子熬过了这个坎呢?
好一番唏嘘
江南省乌县民勤大队张洪亮家传出了悲伤的哭声,张家那位老爷子没有熬到这一年的元宵,油尽灯枯,于正月十三上午十时许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张家老爷子娶过两任妻子,第一任妻子只给他生了个女儿,女儿两岁那年因病去世。
这个女儿十六岁就出嫁了,虽然嫁得并不远,却很少回家。
现在的张老太太其实是张老爷子第一任妻子的堂妹,两个成亲之后又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张大牛是长子。
二子张宝根,是所有儿女中最小的,十八岁参军,靠自己硬是一步步走上了领导的岗位,现在南海某团当政委。
后面两个女儿嫁得都还算不错,一个嫁在奋斗大队,一个嫁在红星大队,总之离得都不远。
去年张老爷子生病那会,二儿子张宝根曾经带着妻儿回来探过一次亲,回南海之后只能写信回来问候了。
现在老爷子去世,自然要等他回来才能下葬。
张老爷子刚咽气,张大牛就让几个儿子分头行动,给叔叔姑姑们报丧。
张洪亮的任务是去镇上的邮局给张宝根发电报。
虽然民勤大队有电话,但是张宝根所在的部队属于保密单位,很难通过电话联系,像这种急事,唯一的联系方法就是给他发电报。
发完电报张洪亮站在邮局里愣了片刻,决定试试运气,打算给刘欣雨打个电话。
结果表明,他的运气依然不怎么样。
先打到畅春巷,报刊亭的大爷说刘欣雨一早就去学校了,走之前还特地与大爷打了声招呼。
将电话打到京大宿舍,宿管阿姨说刘欣雨的确来过宿舍,但是去系里报到之后就没再回宿舍。
张洪亮不由叹了口气,愣了好一会才把两个长途的钱结了,走出邮局。
刘欣雨肯定是回京大报到之后,就去了化工学院替他当信差去了。
如此一想,心里莫名就觉得踏实了。
“咦,这是不是张洪亮吗?”走出邮局推着自行车正准备回家,就被有认了出来,来人是他在镇初级中学读书时的班主任老师。
张洪亮只能停下脚步,与老师打了声招呼。
这位老师姓杨,是张洪亮二叔读农中时的同学,两人关系不错,应该算是发小这类的关系。
张宝根带着妻儿回来探亲,少不了与杨老师聚一聚。
杨老师对张洪亮自然也是十分亲近,这会儿遇到张洪亮少不得要问一问张家老爷子的情况。
得知老爷子已经仙逝,又是好一番唏嘘。
“今天学校开学,等下午下班了再去你家吊唁。回去多劝劝你奶,让她节哀。”杨老师拍了拍张洪亮的肩膀说道。
张洪亮默默地点了点头,目送杨老师离开。
家有丧事,肯定有许多事要忙,张洪亮没有在镇上多停留,骑上自行车就往家赶。
只是还没出镇又被人拦了下来。
这次拦他的是民勤大队的老熟人,曾经向机械厂写过举报信污蔑张洪亮始乱终弃的刘新梅。
刘新梅怀里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背上背着个大大的包袱,应该刚从县里来的交通车上下来,出下里张望正好看到从镇里骑着自行车往家赶的张洪亮,原本无神的眼睛刹那间就亮了起来。
不顾会不会被车撞到,直直地冲到张洪亮的自行车面前。
突然间有个人发疯般地冲过来,把张洪亮吓得不轻,忙不迭地捏死自行车的前后刹,也是他人高腿长才没有摔倒,却也是十分的狼狈。
十分不悦地看向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这才发现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刘新梅。
张洪亮惊讶地打量了着刘新梅,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遭遇,不过一年多没见,原本的村花已经妥妥地成了丢在人群里都不一定能马上找出来的普通人。
要是没记错的话,刘新梅应该与张红霞一样的年龄。
还没结婚的时候,刘新梅是民勤大队的村花,张红霞则是个长相普通皮肤黝黑的姑娘。
现在两人再放在一起比,几乎是反过来了。
结婚这一年多,陈家对张红霞视如亲女,陈家络对张红霞也算体贴,几乎不用张红霞再下地去挣工分,一家里捂了一年,张红霞的肤色变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