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说刘青正,好歹欣雨也算是你的侄女儿,你怎么就不盼着她好呢!”
“就是啊,刘青正,你们大房再嫉妒二房有欣雨这么个出息的晚辈也不能乱泼污水。”
“什么叫乱泼污水?要不是欣雨那死丫头干了见不得人的坏事,人家县长书记那么忙还能亲自来?我们老刘家也是倒了几辈子血霉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死丫头!”
“哎呀,林素珍,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你还是留点口德吧!”
……
刘欣雨陪着书记和县长参观她从京城拖回来的零部件和组装好的缝纫机,外面却已经吵成了一锅粥,大房奶奶林素珍更是高一声低一声恨不得把刘欣雨踩到尘埃里永不翻身。
陈招娣正在厨房里忙着烧水泡茶切西瓜,外面的吵闹开始的时候,她只当没听到,但是林素珍对刘欣雨的污蔑越来越嚣张。
陈招娣实在忍不下去了,拿着菜刀就要冲出去与林素珍拼命,把刘欣雨给吓得不轻。
顾不得与书记县长解释,快步冲向陈招娣夺下菜刀交给同样吓得不轻的刘新菊让她赶紧把刀放回厨房,然后抱住陈招娣好言相劝:“奶,冷静,别生气。让他们去说,我又不会少块肉。”
现在刘欣雨就是陈招娣的心头肉,哪里能容林素珍如此诋毁,虽然刘欣雨百般安抚,依然跳着脚要往外冲,她非得撕了林素珍的嘴不可。
刘欣雨心里是真的很着急,好不容易把书记和县长都忽悠来,从刚才书记和县长看过缝纫机和陈招娣做的书包之后的表情来看,自家办厂的事几乎马上就能成为现实,这个时候必须冷静,绝对不能因小失大。
大房那些人总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张支书比刘欣雨更着急,书记和县长难得来民勤大队,正是民勤大队露脸的时候,偏偏有人看不得别人好,非要做那颗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那就没必要给他们留情面。
看着陈招娣在刘欣雨的安抚下冷静了下来,张支书微微松了口气。
示意刘欣雨继续接待书记和县长,自己则大步来到院门前。
目光锁定林素珍和刘青正母子,厉声喝斥道:“刘青正,还有刘大家的,最近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心又出来嚼舌头根子?你们哪只眼睛看到书记县长来抓人,说欣雨干坏事,你们拿证据来说话,否则就是诬陷罪,要接受法律惩处!”
时机还没到
张支书在民勤大队当了几十年支书,拥有相当大的威信,一番话驳得刘青正和林素珍哑口无言,母子俩虽然心里不服气,却不敢反驳张支书,缩着脖子打算退到人群后面去。
张支书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对母子,今天这笔账必须得算。
对着站在人群中的队长和会计便了个眼色,三人共事多年默契十分,根本不用张支书开口,就带着几个民兵上来围住林素珍母子。
“哎,你们干什么?”突然被人围住而且肩膀上搭了两只强有力的手,刘青正顿时慌了。
林素珍倒是没人抓她,但是被两个民兵贴身夹在中间,一样动弹不得,只能随着两个民兵的脚步往外走,同样慌得直嚷嚷。
乡亲们对林素珍和刘青正向来没什么好印象,就算有极少数的人想替他们求情,看到张支书队长会计严肃的脸,也各自闭上了嘴。
没必要为了这对母子得罪大队干部,于是乡亲们纷纷让开路,林素珍母子被带去了大队部。
张支书十分满意乡亲们的表现,目送刘家大房的其他人跟着去了大队部,这才大声告诉乡亲们晚上将会有重大消息宣布,现在还是各自先去忙地里的活,别为了看热闹误了农事。
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刘欣雨在院子里劝阻安抚陈招娣,显然刘欣雨根本不存在刘家大房那对母子所说的情况,书记和县长也绝对不是来抓刘欣雨的,既然张支书说晚上会有重大消息公布,那就听张支书的劝,先去忙活地里的活。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在地里耕田的刘厚兴和刘青山夫妇也终于赶回来了。
当他们得知林素珍和刘青正又在乡亲们面前诋毁污蔑刘欣雨,也是被气得不轻,撸起袖子要去大房说个高低,被张支书瞪了一眼之后,乖乖地先把这口气先咽下了。
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要把这口恶气给出了!
林素珍的声音又尖又高,只要带着耳朵,当然都听到了。
书记县长自持身份不屑问,两位领导的秘书也不方便问,宣传口子的两位同志就无所顾忌了。
他们对刘欣雨是真的十分好奇。
小小年纪就考上了京大,而且还为广电录制教材,为了家人过上好日子,拆巨资从京城拖回来这么多的零部件自己组装机器准备办厂,这样的人面对他人泼来污水,居然可以面不改色。
这份从容淡定的气度,到底是如何养成的?
今天书记和县长既然带他们出来,就是想通过他们的笔杆子说好宣传。
既然要宣传,当然就要多问多采访,于是就那位年轻的女同志就问出了口:“那两位是什么人,与你家有仇?”
刘欣雨不好意思地苦笑了笑:“仇倒是没有,几十年的怨应该积了不少。女的是我大奶奶,男的是我堂叔,他们是母子。”
这么一说,大家也就明白了,刘欣雨不过是被妯娌不合波及。
看杂物间的零部件,又试了试刘欣雨组装的缝纫机和锁边机,书记和县长相视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显然两人对刘家办厂一事已经有了默契。
一行人在堂屋里坐下,这次是县长提问,刘欣雨回答。
县长问的问题很是有些尖锐,特别是之前刘欣雨曾经提过的政策。
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局长会议精神早两个月前就已经传达到县,确实有允许“有正式户口的闲散劳动力从事修理、服务和手工业个体劳动”这一条。
出台这条政策主要为了缓解回城的知青就业难带来的一系列难题。
把这条用在农村私人办厂略有些牵强,甚至有断章取义之嫌。
刘欣雨一本正经地与县长讨论这个问题,有些论点曾经向王司长讨教过,此时拿出来倒是说得有理有据。
说到最后刘欣雨狡黠一笑道:“虽然田地全部包干到户,但是我们这里山多地少,像我奶我二婶,除了农忙平时多有空闲。她们应该算是闲散劳动力吧。
我们想要办的包服厂,虽然有缝纫机锁边机,依然应该算是手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