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谁说边境是固定的?
就不?说这些年从未中断过的武器研发了,光是为了培养顾芜、顾琼这对兄妹,她每年就砸下去无?数经费,这些钱可不?是白花的,还有比开疆扩土更好的立功方式吗?
当?然,这些好处是别人想不?到的。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顾朗要多封几个?州,把丰州旁边的盐州、灵州、胜州都封给了她,不?能让女儿吃亏啊!
这几个?州也都在凤翔府,就比丰州稍微富一些,几个?州均摊一下,还是有好处的。
朝臣们依然不?赞同,他们根本?就不?想让昭华公?主有实?权封地!但见皇帝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加上又有顾朗安排好的内应带起节奏,说皇帝都已经妥协退让,当?臣子的总不?能步步紧逼,于?是这事就这么含糊地同意了。
自上柱国将军去后,陆家已经没人能支撑门楣,自然就远离了朝廷权力中心。当?他们知道这件事时,诗怡都领旨谢恩过了。
她如今有了实?权封地,陛下也没舍得让她离开都城,而是设立了右春坊,命沈茝、谢时序为正四品右庶子,掌侍从、献纳、启奏,并派沈茝往丰州,代公?主广布恩泽。
昭华公?主有了更多的钱财来源,有了对地方的实?际掌控,还积攒了这么多名望……更重?要的是,同她交好的皇子公?主太多了!
五皇子顾琼、七公?主顾芜,两兄妹这些年在大兴城治安上打响了名声,他们养部曲的费用都由?昭华公?主承担,孟家更是向诗怡多次示好,明摆着是她的嫡系;
还有昭睿公?主顾书和九公?主顾瑟,这两人和诗怡也有很深的利益捆绑,是以昭华公?主为核心的小?团体;
至于?其他皇子公?主,就找不?出?哪个?和诗怡关系不?好的。如果她振臂一呼,剑指皇位,只要她不?对哥哥姐姐们赶尽杀绝……
顾朗在桌案上翻阅情报,笑道:“你?为了割世家韭菜,这些年没少贩卖焦虑,如今他们也学会这套了。”
只是封几个?没人想去的边境州,都快被郑家传成“昭华公?主明日就要起兵造反”了。
郑家甚至担心要钓的鱼太蠢,连“打击对象”都帮他们选好了——昭华公?主那边不?好直接下手,可以针对她的势力集团啊!
诗怡托着脑袋:“陆家真的有这么蠢吗?这钩也太直了。”
顾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享受过特权的人,是没办法接受阶级跌落的。”
如果他们安安稳稳,顾琮将来肯定能封亲王,陆家还能富贵三代。
但,权欲迷人眼,他们连亲王的位子都看不?上呢。
诗怡的心情有点?复杂,她肯定是盼着陆家能上钩,这样就有了收拾他们的藉口。
虽然她卖奢侈品这些年也赚了不?少,但做买卖哪有抄家进账快啊,基建是经费投入的无?底洞,她可不?会嫌钱多。
但是吧,如果陆家倒了,贵妃所出?的其他皇子公?主都还好说,和陆家深度绑定的顾琮肯定要倒大霉,这辈子仕途基本?到这了。
二哥他……其实?是很努力的人。
“我们给过他六年机会。”顾朗提醒道。
早在书篮计划初创,顾朗提起白糖时,他就从未掩饰过自己的世家权贵的打击意图。
顾璋能约束郑家言行,让他们这些年收敛了很多,还次次打出?表忠心的配合,顾琴和顾瑟也能顺利和阮家割席,这些年基本?没有来往,阮家人入宫求见时,贤妃都是能推则推。
但凡顾琮能做到其中一点?,今日也不?会有被牵连的风险。
归根结底,他既没有像顾璋那样的魄力,也没有顾瑟那样的决断。他既然依然享受着勋贵集团为他带来的好处,就得承担反噬的恶果。
诗怡叹息。
顾琮其实?是个?还不?错的哥哥,但皇宫的时间?永远在向前?走,没有人能停留在无?忧无?虑的童年。
陆家最终还是出?手了。
诗怡能猜到他们会挑顾书这个?“软柿子”,毕竟她当?小?吏的行为至今还存在争议。
无?论是舆论攻击、或是造谣污蔑,在工作?中给她找麻烦等等,诗怡都做好了充分预案,但她还是低估了人心的险恶程度。
也许是见识过诗怡等人引导舆论的厉害,陆家不?敢和她比拼嘴皮子和笔杆子,既然污名化的招数不?好用,那就在顾书身?上盖个?难以磨灭的“污点?”——
他们安排人手,想要趁着顾书身?边无?人时,将她拖进巷子里,行不?轨之事。
在陆家的设想中,只要顾书的清白彻底没了,这对昭华公?主的势力会是重?大打击。她不?仅会失去顾书这个?臂膀,还会让那些胆大妄为、不?安于?室的女人们感到畏惧,重?新回到宅院中,那才是她们该待的地方!
诗怡没想到的事,顾朗想到了。陆家一行人自然没能得手,还被当?场抓到人证。衣着整齐的顾书大大方方走出?来,让暗卫提着那伙人来到陆家门口。
她一点?面子都没打算给陆家留,此事迅速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顾朗下令彻查,显然不?打算轻轻揭过,而是要顺藤摸瓜,将陆家一锅端了。
顾朗放纵了这则消息传到宫内,贵妃如遭雷劈,本?能地想要去找皇帝求情,被她的婢女紧紧拉住,苦言相劝。
诗怡听说珠镜殿那边的动静后,再次长长叹息。
陆家太过分了,如果不?是阿爹早有预料……顾书就算会点?拳脚功夫,但谁能说不?会出?现意外呢。
她叹道:“可惜了二哥。”
诗怡相信,顾琮肯定是不?知情的,但他的下场也就是终身?不?得寸进,以郡王的身?份照样能荣华富贵,比起顾书可能受到的伤害,这点?惩罚实?在是太轻太轻了。
顾朗没有接话,而是摸摸她的头。
“诗怡……”
延英殿外,顾棋和顾珝不?期而遇。
他们先是一愣,随后看到彼此额上的汗水,又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顾棋声音苦涩:“……七郎,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