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琮无奈的摇头:“我每次都这般说,你每次都不听,还要嫌为兄唠叨。”
成蟜笑眯眯的道:“琮相请放心,小舅舅便交给蟜,蟜一定看着他,不叫他多饮酒。”
公子琮拱手道:“那便有劳成小君子了。”
“诶!”公子文治道:“成蟜,亏我平日里你与玩得这般好,你竟胳膊肘往外拐,向着我哥?”
成蟜笑道:“蟜这人素来帮理不帮亲的。”
公子琮微笑:“是了,出宫之前,王上也让琮带话给成小君子,切勿饮醉。”
成蟜忍不住想起自己醉酒的“狂野姿态”,干笑道:“请琮相放心,这里是吕公的府上,蟜自有分寸,不会饮醉的。”
燕饮很快开始,按理来说,这里公子琮的身份最高,合该是他开口致辞才对,公子琮还未起身,吕不韦倒是先站起身来致辞,一副地主之谊的模样,还自称代表着秦廷。
公子文治撇嘴道:“你看看他那副嘴脸!”
成蟜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小舅舅,咱们去那面儿走走罢,燕饮也无趣,吕公的花园倒是别致。”
公子文治懒得听吕不韦那些虚以委蛇的言辞,便与成蟜一道离开了宴厅,往花园而去。
斗甯坐在若敖斗氏身边,用余光瞥斜了一眼成蟜离开的背影,亲自给若敖斗氏的羽觞耳杯满上酒水。
若敖斗氏正饮得尽兴,斗甯添上酒水,他便一饮而尽,如此反复,只觉得酣畅淋漓。
吕不韦见他尽兴,一个劲儿的敬酒,还答允若敖斗氏帮他的女儿引荐,若是若敖斗氏的女儿做了芈夫人,说不定可以接替华阳太后成为楚派领头人,如此一来,吕不韦便将楚派拿捏在掌中。
吕不韦想的十足完美,不停的夸赞若敖斗氏,若敖斗氏也正愁怎么把自己的女儿塞给嬴政做夫人,两个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斗甯见他们谈得投机,忍不住冷笑起来,华阳太后在秦国盘踞三朝,岂能是你们说动便能动的?
斗甯趁着若敖斗氏与吕不韦没注意,仗着袖袍的掩护,将甚么东西洒在了若敖斗氏的酒水之中。
并非是甚么毒药,而是简单的壮阳药。
但若敖斗氏年岁已高,平日里又不注意身体,早就被掏空了,今日又饮了如此多酒水,血行过速,若是加上强烈的壮药阳,可谓便是催命符!
成蟜与公子文治两个人在花园闲逛,稍微饮了一点点酒水,吹着夜风竟觉得有些畅快。
“喝——喝酒!继续幸酒……”
“幸酒——”
远远的,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走过来,身边跟着两个侍女扶着,那人影东倒西歪的,根本站不稳,连带着两个侍女都是东倒西歪的。
成蟜定眼一看,原来是若敖斗氏,想来是饮醉了,所以今日肯定要下榻在吕不韦的府邸之中。
“哈哈哈——幸酒!过瘾……”若敖斗氏走路打晃,蛇形前进。
成蟜敏锐的注意到,这个若敖斗氏的面色涨的通红,甚至有些紫红,说不出来的奇怪,不止如此,他的鼻息还十足粗重,仿佛牛喘气儿一般。
成蟜眼看他走过来,便拉着公子文治往后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敖斗氏摇摇晃晃到了跟前,眯着醉醺醺的眼睛,哈哈一笑,伸手去拽成蟜的腕子。
“美人儿!哈哈,小美人儿!来陪一陪本特使!”
啪!
公子文治就在一边,护住成蟜,一把打开若敖斗氏的手掌。
若敖斗氏吃痛,但一点子也不生气,恐怕是醉得太厉害,连人都认不出来了,公子文治将成蟜拦在身后,成蟜身材纤细,一下子全被挡住,若敖斗氏看不到成蟜,上下打量着公子文治。
“这个也不错,来美人儿,陪特使顽一顽,把本特使伺候好了,重重、重重有赏!”
若敖斗氏说着,伸手揪住公子文治的腕子,公子文治可不是吃素的,他早就看不惯若敖斗氏,何况是个醉鬼呢?当即使劲一撇手,将若敖斗氏推开。
咕咚!
若敖斗氏摔了一个大屁墩儿,躺在地上成大字摊开,便一动不动了。
“哈哈哈!”公子文治指着若敖斗氏笑道:“成蟜你看,他像不像一只大王八!这是饮了多少,躺在地上都能睡着?”
成蟜奇怪的看着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若敖斗氏,他面色紫红充血,在月色映照下说不出来的诡异,而且凭借成蟜敏锐的听觉,竟一点子也听不到若敖斗氏的吐息之声。
成蟜眼眸微动,低声道:“不对劲儿……”
两个侍女蹲下去搀扶若敖斗氏,若敖斗氏却直愣愣的瘫着,一个侍女突然发出惨叫:“啊——!!”
“楚国特使、楚国特使没气了……死、死了!!”
封为夫人
“甚么?!”
公子文治不敢置信,迷茫的道:“死了?怎么可能?他是醉得睡着了罢?”
公子文治说着,亲自上前去探若敖斗氏的鼻息,这一探之下登时愣了,连退了好几步,震惊的道:“真、真的没气了?!”
成蟜根本不需要上前,他听得清清楚楚,若敖斗氏根本没有吐息之声,突然便断了气。
“啊!!”侍女惨叫道:“死人了!死人了!!快来人呐——!”
宴厅那般多宾客,楚国使团并着半个朝廷的秦国大夫,听闻到呼声全都陆陆续续的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