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推开,成蟜登时对上了来人的目光。
“哥哥?”
竟然是嬴政。
成蟜惊讶的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嬴政幽幽的道:“蟜儿背着哥哥收了一个美貌的小吏入房,怎么,哥哥不能查一查么?”
成蟜赶紧把门掩上,心虚的道:“甚么背着你,而且那个小吏,也不是很美貌。”
成蟜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简直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嘴巴仿佛抹了蜜一般:“再说了,旁人再美貌,能和我哥哥比么?比我哥哥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如!”
“是么?”嬴政微笑:“蟜儿的嘴巴越来越甜了?那寡人要好好尝尝,是真的甜,还是假的甜。”
嬴政大步上前,将成蟜逼退到案几边,伸手一捞,让成蟜坐在案几上,自己俯身吻上他的嘴唇。
两个人在陌生的屋舍中亲吻,成蟜心跳飞快,又是紧张,又是激动,死死揪住嬴政的衣袖,吐息紊乱,眼神迷离。
嘭……
成蟜一个不留神,将案几上的小羊皮碰掉在地上,小羊皮只是卷起来,没有系起来,咕噜一声散开,里面的图纸一览无遗。
嬴政满不在意的瞥斜了一眼,本想立刻收回目光,哪知看了这一眼之后,眼眸中竟然闪过一丝惊讶,弯腰将小羊皮捡了起来,仔细查看。
“哥哥?”成蟜道:“怎么了?这图有甚么不对?是不是韩国又在搞甚么阳谋阴谋的?”
嬴政紧紧蹙着眉,深沉的道:“蟜儿,这图是你新收的小吏画的?”
“应该是。”成蟜点头。
嬴政又道:“这个小吏姓甚名谁?”
成蟜摇头:“还没来得及问。”
成蟜听着嬴政的询问,愈发觉得事情不简单,这个社恐的小吏难道还有些来头,竟让嬴政如此在意。
嬴政指着小羊皮角落的一个痕迹道:“这里的这个符号,若是寡人没有记错,是韩国司空郑国的标记。”
“谁?”成蟜不是没听清楚,而是不敢置信。
郑国?
就是那个说服秦王嬴政修建水渠,引水灌溉,令关中再无凶年,奠定秦始皇统一六国经济基础的,大名鼎鼎的疲秦间谍——郑国!
成蟜感叹道:“韩国真心不靠谱,郑国明明可以靠才华吃饭,偏偏让人家刷脸。”
榨干他
郑国并不在屋舍中,他是被韩国特使叫出去的。
秦国的使团不会在韩国逗留太久,很快便会离开韩国回到咸阳,而韩国急需要一个眼目,帮他们探听秦国的一举一动。
韩国特使将郑国拉到偏僻之地,压低了声音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想不想回到司空?我听说你昨日里被成蟜撵出了门去,没有侍奉成蟜。”
的确,成蟜怎么可能让郑国侍奉,昨天晚上成蟜喝多了一些酒,早早就睡下了。
郑国低垂着头,下意识揪着自己的衣服角,似乎是打算消极抵抗,那韩国特使冷声道:“我可警告你!你若是无能成为王上的耳目,你还有甚么价值?你以为自己能画几张图就能个儿呢?你自己也不看看,到底画的都是甚么?没有凶年,你话水利图,给谁看?”
郑国本打算消极抵抗的,任是韩国特使说甚么,他都不回嘴,可是一谈到水利,郑国似乎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正是因着还没有凶年,才要防患于未然,等到了凶水来袭,便来不及了!”
“屁话!”韩国特使道:“你再看看,你那破图,需要多少财币修缮?王上修缮一个宫殿才需要多少财币?你要的那些财币,足够王上修建三个宫殿的!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凶水来了,救灾需要多少财币,还不足你的零头!你那破图,司空是绝对不会采纳的,断了这条心罢!”
郑国憋得面红耳赤,并非羞耻的,而是想要据理力争,道:“特使,你此言更是差矣!虽修建水利,的确需要大量的财币与人力,可水利杜绝凶年,可以从根源根治百姓因凶水的困扰,这和凶水来了之后的赈灾怎么能相比呢?赈灾需要的财币就算是不多,那也是在灾祸发生之后,百姓是要受苦的!”
“受苦?”韩国特使冷笑:“几个平头百姓,几十个平头百姓,几百个平头百姓,谁管他们受不受苦?我不想与你理论这些有的没的,只说一条,你想要继续画这破图,回到司空,必须爬上成蟜的床榻!”
郑国抿着嘴唇,他发现自己与特使说不通,思来想去,道:“特使……其实其实特使就是想把小人安插在成小君子的身边,小人有更好的法子,不止如此,还能帮助特使疲惫秦国。”
“哦?”韩国特使不信,道:“你这痴子能有甚么好法子?”
郑国道:“特使不是说,小人画的图都是浪费财币的无用之物么?让小人将这些水利图进献给秦国,倘或秦国对水利有兴趣,便会投入大量的财币与人力修建水渠,到时候秦国疲惫,便无心于打仗,对韩国来说大有裨益。”
韩国特使眼眸微转,觉得郑国说的有道理,却又道:“秦王何等精明,如何能中你的计?就你那破图,连我的眼目都入不得,还说秦王呢?”
郑国道:“特使,你就让小人试一试,若是……若是不行,小人再……再……”
他说到这里,实在难以启齿。
韩国特使道:“好!我就让你试一试,但说好了,若是疲秦不行,你还是要乖乖的侍奉成蟜,成为王上的眼目!”
郑国咬了咬嘴唇,狠心点头道:“是,特使。”
“郑国。”
嬴政又重复了一遍。
成蟜啧啧感叹了一声,将那些图纸拿起来反复的看,道:“这些都是好东西么?”
嬴政将成蟜手上的图纸调过来,道:“蟜儿,拿反了,这样才对。”
成蟜:“……”图纸好复杂啊。
喁稀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