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轻声微笑:“报仇。”
成蟜:“……”我就知道!
昔日里斗甯总是棒打鸳鸯,不想让成蟜与嬴政在一起,无论嬴政千好万好,斗甯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顾虑,觉得他们不合适。
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转到嬴政这面来了,嬴政怎么也要让斗甯体会体会。
嬴政又道:“甯君子,寡人有两句话,想要与你单独谈谈,甯君子借一步说话罢。”
成蟜揪住嬴政的袖子,低声道:“哥哥,别闹了。”
嬴政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着回答道:“就闹一会子。”
成蟜:“……”
————
燕丹也参加了燕饮,毕竟攻打赵国的计划,还是燕丹出谋划策,也有他的一份子。
燕丹坐在席上,周围都是秦国人,自己与这个欢畅的宴席简直格格不入,纤细的手指捏着羽觞耳杯,轻轻的摇晃,看着杯中清亮的酒水微微出神。
嘭!
有人轻轻的撞了一下燕丹,燕丹回头一看,都没看清楚对方,一样东西塞在了自己手中。
燕丹略微有些吃惊,谨慎的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的展开手掌,掌中是一块写了字的绢帛。
绢帛上只有一个简练的大字——武。
燕丹眼眸微微睁大,连忙将绢帛藏在袖中,长身而起,似乎想要离开燕饮大殿。
“公子?”荆轲见他起身,道:“是饮醉了么,要去更衣?次非陪你。”
更衣其实是古代解手的文雅说法,很多古文中都会写道,宴席到一半的时候,有人会起身去更衣,其实并非真的换衣裳,而是去方便。
燕丹制止他道:“不必了次非,我自己出去便好,你留在这里罢。”
荆轲也没有强求,点点头道:“公子自己小心。”
燕丹离开燕饮殿,向后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跟着自己,才往偏僻的地方而去。
燕饮殿喧哗热闹,燕饮殿之后的偏殿却显得格外萧条,月色朦胧的泼洒而下,打在屋檐上,投射下一大片阴影。
就在那昏暗的阴影之下,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长身而立。
燕丹快速走过去,压低了声音道:“师傅?您怎么在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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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您怎么在咸阳?”
那高大的男子冲着燕丹微笑,昏暗的阴影之下,他的笑容若隐若现,明明暗暗。
男子的年纪并不轻,毕竟是燕丹的师傅,他的唇边泛着淡淡的笑纹,看起来和蔼又宽宥,彬彬有礼,气宇非凡,分明生得像个文人,身量却挺拔而轩昂,说不出来的儒将风范。
此人便是燕国的公子太傅——鞠武。
鞠武微微点头,道:“丹儿。”
燕丹哪里有他这般气定神闲,急促的道:“师傅,章台宫守卫森严,您快些离开这里才是,万一被发现……”
“不必如此惊慌。”鞠武道:“为师已经在这里行走诸日,早就将章台宫摸得清清楚楚。”
“师傅?”燕丹吃惊。
鞠武道:“王上担心丹儿你的情况,特派为师前来探看于你。”
说到这里,燕丹垂下眼目,低声道:“君父……”
鞠武起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燕丹的鬓发,疼惜的道:“丹儿,王上心里头一直惦念着你,只是迫不得已,才将你送到秦国做质,你也知晓,秦国乃是虎狼之国,他们根本不讲道理,王上若是得罪了秦国,岂不是像眼下的赵国一般,随时面临着灭国的祸事?丹儿,你要懂得王上的苦心。”
“是……”燕丹轻声道:“丹儿懂得。”
鞠武点点头,道:“也着实辛苦你了,一个人在这里。”
燕丹焦急的道:“师傅,这里十足危险,您还是不要进入章台宫的好,若是万一被发现……”
鞠武抬起手来,阻止了燕丹的话头,道:“秦王将手已经伸到了赵国,赵国灭国势不可挡,那么接下来,便是我燕国了……”
燕丹浑身一震,鞠武道:“这样的道理你都懂得,所以为师也不必多说,丹儿,如今这样的情况之下,为师还能考虑自己的安危生死么?”
“师傅……”燕丹心中感慨良多。
鞠武又道:“为师听说,韩国送来了一个小吏,名唤郑国。”
燕丹点点头:“是有这么个人,如今正在秦国政事堂的司空做下大夫。”
鞠武幽幽的道:“此子是个细作,乃是韩人派来的眼皮,目的便是利用水利之事疲惫秦国,让秦国无法顾及韩国。”
鞠武顿了顿,道:“虽然是韩人的计谋,但是对于我燕国,也有利益。”
“师傅的意思是……?”燕丹追问。
鞠武道:“马上便要开春,正是兴修水利最好的时机,郑国一定会提出水力的事情,秦国又要对抗赵国,又要兴修水利,必然疲惫不堪,丹儿,为师要你力荐郑国,助他疲秦,到时候秦国战胜赵国之后,还沉浸在并吞的喜悦之中,国库空虚,人力贫乏,正好是我燕国的大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