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被打破,贺光徊破罐破摔地抛出了个话题,“这个病……究竟什么人容易得呀?”
贺光徊倒不是真的好奇这件事,主要是只要有交谈在继续,就不至于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医生皱着眉思忖,片刻后才回答道:“很难说。现在比较确定的是遗传占有很大的因素,还有神经毒素之类的也有可能。不过近几年我也碰到过因为大脑损伤这个诱因的患者……说到底它始终是罕见病,临床上可供研究的对象太少。”
贺光徊像是被掴了一掌,双颊骤然变红,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医生,好一会才涩声问医生:“大脑损伤?”
他生怕自己听错了,又重复问了一遍:“您是说大脑损伤也有可能是诱发因素之一吗?”
医生被贺光徊问得发懵,怀疑自己哪里说错了,也愣着回忆刚刚自己说过的话。好一会才点头说:“嗯,我们医院收治过这样的病例,排除一系列的诱发因素后怀疑是患者早年大脑受过伤导致的。”
贺光徊下意识地够着身子凑近了很多,从进到办公室开始他一直都规规矩矩地坐得很直,双手局促地放于双腿之上。紧张之余,一看就是教养良好的那类病患。
然而此刻他好像全然把这些东西抛诸脑后,整个胸膛抵着桌沿。他凑得太近,眼里有不容忽略的激动,吓得医生往后仰着,同他拉开好大一段距离。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贺光徊已经放到桌子上的手又收了回去,他重新坐直坐正。
“抱歉抱歉,我没有恶意……”贺光徊长长吁了口气,眼底的激动仍未散去,“我就是好奇,这个大脑损伤都包括些什么?”
见患者重新坐回原位,医生放下了一点点警惕,身子渐渐直回来。但他没有继续打字,双眼一点不带松懈地盯着贺光徊,预防他真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他回答:“外伤、药物、手术等等。”
“……电击包括吗?”贺光徊从牙缝中挤出问句,似是万般控制,他搭在双腿上的手都在用力,指节变得很白很白。
医生点点头:“包括的。”
不过他想了想,“这个情况很少吧,大多数都是外伤,这年头除了医疗手段谁能遇得到电击这种事情。”
随后他翻看贺光徊的资料:“不过你不是遗传因素吗?怎么忽然问这个?”
前一秒还盛满了激动情绪的双眼,这一秒忽然又变得跟两个蒙尘的玻璃珠子一样,一点光彩都没有。贺光徊呆若木鸡地坐在椅子上,只有嘴巴微微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