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静谧的,不带一点混杂的蓝色。
贺光徊被这种静谧的、看似澄澈却又疏远的蓝色笼罩着,没有人可以真的走进他,琢磨透他。
很多时候光看他的表情和光听他的语气是很难分辨出他的情绪的。
平时只是涉及到专业的询问都很难猜出这位贺老师的情绪,现在听他这么说,就更难琢磨出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那……老师您真的没事吗?”一个平时成绩还算不错和贺光徊能多说上几句话的女生壮着胆子关切地问道。
贺光徊轻轻颔首,“以前仗着年纪小瞎折腾,现在难免有点病痛。”
说话时贺光徊眼睛又看向桌面上的图纸,眼尖地又发现一处毛病,顺手将图纸挪回来用铅笔在上面打了个圈,“这,也有问题。”
话题转变太快,学生有点措手不及。
不过这次贺光徊的情绪倒不难猜出来了,他们听见贺光徊微不可闻地啧了一声,跟着一句:“看来上学期我真是因为要忙婚礼的事情对你们太过放纵了,这种低级的错误也能犯。”
这下子再顾不上关心贺光徊的身体情况,众人立地变成鹌鹑,缩着脖子不敢吱声,眼睛骨碌碌转着看贺光徊帮改图纸上的问题。
等图纸上所有的毛病都被贺光徊挑出来后,贺光徊微微皱着的眉头才放了下来又变成了一如既往的那种淡漠神情。
贺光徊将铅笔一扔,抱回他的保温杯,“行了,改去吧。我今天就在这等你们,有什么问题立马过来问,一直到改好再走。”
学生攒着脖颈点点头,将图纸抱走,一窝地拎着电脑钻到教室后面做好今天要一直在这个教室里坐到天荒地老的准备。
刚落座,贺光徊想了想还是提醒道:“不过最好还是在四点半以前改完。”
“嗯?”
贺光徊抬手看看手表,轻描淡写道:“我要回市里买菜给你们师丈做饭。”
“哦……哦!”
教室后排传来嘘声,贺光徊耳根染了点粉色,面上仍旧岿然不动。
过了一会,人群中有个男生忽然想起来,他抬起头问贺光徊:“老师,那以后你还教我们吗?”
贺光徊拿着铅笔在纸上正画素描肖像,听见问话怪异地将头抬起来反问道:“到期末你们不就修完我的课了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