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手,贺光徊看见秦书炀双唇颤了颤。
他缱绻地用指腹摸了摸秦书炀的嘴唇,眼底全是柔软的爱意,“我也一样,是因为太爱你所以才想要领养那个孩子。我想的只有很多年以后,我不在了,你在做任何一件事的时候都考虑清楚,你仍旧有家人就行了。”
秦书炀抓着贺光徊的手吻了吻他的掌心,他倦倦地问贺光徊:“小光,你有没有考虑到……到了后面,我可能没有那么多心力去照顾他。”
贺光徊点点头,眼眶也变得酸胀,他说:“我会尊重你认真考虑这件事到底能不能做,我对你唯一的希望就是当我考虑好了,你可以尊重我。你看这样行吗?”
明亮的灯下秦书炀颧骨处的神经突突跳了好几下,他就像被抽光了力气一样颓丧地瘫坐在床上。倦色盖满秦书炀整张脸,他沉默着很久不说话,只握着贺光徊的手一下一下轻轻啄着贺光徊的掌心。
贺光徊不催他,他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事情。这关系到秦书炀,也关系到另一个很有幼小的生命。
过了很久,秦书炀弯下身,盖在背上的被子滑落,露出他光洁宽阔的后背。
他把脸埋进贺光徊的掌心,闷声回答:“小光,我好像生来就是来爱你的,我只想做好爱你这一件事。”
贺光徊也够过一点身子,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秦书炀的背。
“嗯,我知道。”他安静地回应着秦书炀汹涌的爱意,“我也想把爱你这件事做好。”
秦书炀用鼻尖蹭蹭贺光徊的掌心,随后叹了口气,“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我可以说服自己也试着去当一个爸爸。”
这个暑假贺光徊过得实在稀里糊涂, 回学校批完试卷后他就正式进入了假期模式。
但好像和仍旧在上班没什么区别,他每天还是要跟着秦书炀一块儿起床,然后自己坐地铁去医院复建。贺光徊这个病没什么立竿见影的好办法, 即便好好锻炼、认真吃药也只能做到延缓。
每天按时打卡, 一来二去和医院里好多人都和贺光徊混了个脸熟。
贺光徊脾气好, 脸上总挂着一点分寸恰到好处的笑,不管医生还是病人, 见他进到复建室会和他打招呼, 有时候见他锻炼到一半要是累了, 病患家属还会分他一点水果吃。
贺光徊很喜欢一个同样患有渐冻症的大哥。
那个大哥病程已经进入到了无法言语的阶段, 但心态很好,锻炼也积极,至今还能在别人的帮扶下站起来蹭着往前挪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