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在贺光徊还没反应过来时,门口传来很重的一声关门声。
等贺光徊回过神跌跌撞撞走出去找人, 秦书炀已经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暗夜里,秦书炀的车窗紧闭着,贺光徊看不到秦书炀眼底的盛怒, 但他能看得到秦书炀满车身的泥泞。
这辆suv是去年年中两家终于点头同意他们的时候贺光徊心里高兴全款给秦书炀买的。
秦书炀特别宝贝这辆车, 就算是大雨天从工地回来也就底盘和轮胎上会沾泥, 车身上除了雨水外根本不会有别的脏东西。
为什么今天会弄那么脏,贺光徊不用猜,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但这会根本顾不上这些, 他肘拐丢了, 拖着发烧的身体走起来更是晃荡。心里一着急, 脑门上贴着的降温贴就不管用了,贺光徊后背急出一身冷汗,黏糊糊冷冰冰地贴着。
只是从门外到屋里短短一点距离贺光徊都险些被自己绊倒好几次, 等找到手机和钱夹的时候贺光徊才恢复一点理智。
手机屏幕上显示有好多未接来电,然而这期间贺光徊一点电话铃声都没听见。应该是先前为了能让他好好休息, 秦书炀自己关掉的。
贺光徊已经没那个心情一一回复, 只全部划掉后重新点开拨号界面。他一边给秦书炀打电话, 一边压着性子从柜子里找另一根肘拐。
秦书炀没接电话。
贺光徊没放弃,从拿到电话后就一直在给秦书炀打,可每一通电话都是以自动挂断结束。
他甚至没顾上换双鞋,就趿着家里的拖鞋出的门。因为肢体力量减弱, 贺光徊要想走得快一点就不得不夸张地把左腿尽可能太高一点后用力地甩出去。
这样一来,拖鞋这种没什么约束感的鞋子走几步就肯定会被他自己甩出去。果然还没出小区, 拖鞋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但还算幸运,这是在市区里, 就算是半夜也能拦到车。出小区后没多久,贺光徊就打到一辆出租车。
原本看他身着睡衣鞋子还掉了一只, 脸色又那么差,司机是不愿意载他的。但架不住钞能力,贺光徊白着脸给了司机两张红色的毛爷爷,不等司机反对自觉地叩开车门坐了进去。
贺光徊报了个地名,然后颤抖着将自己无力的腿脚捞上车放好。
他没穿袜子,赤着脚踩在硌人的脚垫上,难受得他整双脚下意识地蜷了起来。
在路程还有一小半的时候秦书炀的电话终于接通,但他不说话,从电话那头的动静贺光徊只能听到秦书炀应该已经到了,他听见了手刹的声音,跟在摔门声后就是秦书炀气势凌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