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炀揉着贺光徊胸口的手往上挪,拉长了指尖勉强替贺光徊把刺激出来的生理性眼泪擦掉。
“不麻烦,你就闭着眼睛,只管把嘴巴张开就成。”秦书炀大拇指磨蹭着贺光徊下巴底下那道小疤,半开玩笑哄道:“反正头那么疼,估计还得吐呢,肚子里有点东西吐着也比较方便嚒不是?”
这根本没法儿还能矫情得下去,贺光徊耳尖红起来,小声嗫嚅:“喝了冲剂就不会吐了。”
言罢,他听见秦书炀浅浅笑了声,接着回道:“那更好了,吐太伤胃,最近都给我们幺幺吐得都没多少血色了。”
担担饺没什么肉馅儿,就黄豆粒大小一点儿,煮熟了完全就是一小包面片绞着紫菜飘在汤上。
贺光徊喝了冲剂,又被秦书炀喂了一大口温水漱了口。这会嘴巴里苦味减半,也同秦书炀嘴里一样,萦绕着淡淡的薄荷香气。只不过秦书炀嘴里的香气来自牙膏,而他的来自药剂,细细分辨,他的还是要苦一点。
那碗担担饺晾到现在已经变温,面片儿被泡的愈发的薄。秦书炀刚喂贺光徊嘴里,那些面片就混着汤一起化了,只剩一小颗肉粒在齿间,轻轻一抵也没了踪影到五脏庙里头去。
全程贺光徊还真没睁过一次眼,秦书炀喂得仔细,喂几勺就放着给贺光徊揉一会肚子促进消化。他连舀起汤都格外有分寸,以这么不方便的姿势喂贺光徊吃的竟然还能一滴都没撒出来。
不过秦书炀只喂了半碗就没再继续,把勺子扔碗里后抽了张棉柔纸替贺光徊把嘴擦干净。
估计是吃了点热乎的东西,贺光徊鬓角冒了点汗。担心他又着凉,秦书炀把被子往上掖了掖,抱着贺光徊仍旧没撒手放他回去躺着。
“再坐会儿,我给你揉揉,消化了再躺回去。不然躺平了你不舒服,嗯?”秦书炀抱着贺光徊往上坐起来一点,干燥宽厚的手贴着他胃部打圈儿。
肠胃得到满足,贺光徊心情比刚才好了不止半点,眼睛睁开一半儿缓缓点了下头。
“那既然舒服了点,愿听我说说话嚒?”
贺光徊顿了下,抵触的情绪重新翻出来,已经表现在脸上,“不聊看病的事。”
“不行幺幺……”秦书炀态度也比先前好很多,态度仍旧坚定,可也同样语气温和,“以前我就说过了,我们只是意见不一样,但不妨碍我喜欢你。这件事总要有一个低头,也总要解决,难不成你又想像以前那样没着没落地这么冷下去?”
“那为什么这次你不能低头?”贺光徊抓着话头刺回去,可语调已经大变样。
软乎乎的,一点不像先前那么坚决,倒像是在委屈。
秦书炀笑笑,抓过他压在被子上的手握在手里,拎着往上搓了搓自己的脸。
“你说为什么?”他含着笑意问:“你不是知道答案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