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高兴,可以说一天比一天高兴。
过了大雪就是冬至,晚霞漂不漂亮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秦书炀冬至那天就会回来。
贺光徊期待嫩嫩的豌豆尖,期待奶白色没药味的羊肉汤,期待满身都是暖烘烘奶香味的贺蕴抱着他胳膊撒娇叫他爸爸。
期待寒冬的夜晚,能和秦书炀相拥而眠。
离冬至还有四天,蓉城就迫不及待地飘起小雪。贺光徊不舒服,早早送走父母,洗了个热水澡后躺回床上。
他裹着厚厚的棉被半靠在床上,一边揉着冰凉僵硬的大腿,一边给秦书炀发了店家微信。
【h】:冬至那天家家买羊肉,搞不好你到市里就卖完了,你记得早点和老板订羊肉。
消息发出去没过一分钟,秦书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炀炀?”
秦书炀没说话,电话里贺光徊只能听得见秦书炀沉重绵长的呼吸声。蓦然间贺光徊的胃里烧了起来,难受得他把手挪到胃部死死地按住。
贺光徊心跳得很快,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他颤声催促,“炀炀,你说话呀。你怎么了?”
秦书炀紧紧攥拳,戒指抵着指根,钝痛传递到心脏,开口说话时舌根一阵苦涩。
“小光对不起……冬至,我还回不来……”
“这边雪太大了,进度一直被拖着。”
挂断电话,贺光徊又吐了一次,脱力地趴在卫生间里站不起来,一直到地板上的寒气传入腿骨,冷得贺光徊双腿生疼,他才蹒跚着回到床上。
长达好几个月催吐的副作用终于在这一夜迸发出来,贺光徊胃疼了一整宿。
整个人缩成一团,埋在被子里像一只弯虾。
天光熹微,贺光徊满身冷汗地掀开被子。
他看着窗外一地的落叶和树杈上的细雪,恍惚间好像看到秦书炀正站在院中。
院中的秦书炀穿着一件很长很厚的羊毛大衣,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系着一条一看就很保暖的围巾。
他在扫雪,他在给已经长高了的樱花树裹上防冻的麻绳,在给螃蟹兰和茶花盖防雪的塑料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