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通红,圆圆的眼睛被烟熏得一直眨眼睛。
可能贺蕴早就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不然也不会每天都能听见他咯咯咯的笑声。
但贺光徊不能不放在心上,一想到那天贺蕴肿起来的额头,贺光徊就心疼得睡不着。
半夜好几次做梦都能梦到贺蕴满脸挂着泪珠子把口袋里那个平安符掏出来递给他的场景,而那会的他被冷风吹得头疼,连伸手抱抱贺蕴都做不到。
病情好转的第四天,贺光徊终于有力气从床上下来。
这天秦书炀也在家,给贺光徊用烧得奶白的鱼汤煮了点豆腐,就等着贺光徊洗好澡出来吃点东西。
家里终于不是苦得愁人的药味,贺光徊心情颇好,那碗鲫鱼豆腐汤很难得的吃了小半碗。
吃完饭后贺光徊还带着贺蕴在院里玩,当初种花买错型号的特小号小铲子终于发挥了用途,拿给贺蕴挖蚯蚓。
贺光徊坐在院中眉目柔和地看着,眼睛一眨想的全是希望贺蕴能好好长大,再也不要受莫名其妙的委屈。
回过眼,贺光徊惊奇地发现今年墙角的樱花终于长出来几个花骨朵。
粉粉的一点点,被墨绿色包裹着。
“炀炀,”贺光徊满是惊喜地扭过身朝在洗碗的秦书炀喊:“你过来看,今年樱花要开了。”
秦书炀小跑着出来,揽着贺光徊的被凑近樱花树看,还真是结了几个花骨朵。
不过离长成一片粉色的云还差得老远。
但已经足够令他们感到喜悦。
当初野草长到大腿的小院竟然也能养出一片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可能春天总充满希望。
贺光徊靠在秦书炀身上,懒声道:“今年你可以把我放院门口收门票钱了,秦工。”
两年前的玩笑话冷不丁被提起,秦书炀没忍住笑了起来,捻捻贺光徊耳朵,“放门口多冷?我才舍不得。到时候让他们自觉付费,你坐屋里看着。”
“看着什么?”声音从身后传来,贺光徊颤了一下。
他回过头,看见父母站在客厅中央,身边还跟着个穿着黄袍的男人。
“来, 小光,你进来。”汪如芸朝贺光徊招招手,“还有小乖也进来, 不要坐在地上玩泥巴, 脏死了。”
贺蕴红着脸站起来, 挪着小碎步往贺光徊身边凑。
贺光徊摸摸小崽的脸,小声安抚道:“没事, 玩脏了洗干净就好了。”
贺蕴顺着勾起贺光徊的胳膊紧紧搂着, 眼睛眨巴看着汪如芸, 喃喃开口喊了声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