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光徊再长五斤就能出院回家疗养。
这其实算得上好消息,但秦书炀心里总没什么底。把人圈在一个小圈里二十四小时盯着太简单,但放回家后接触的人多了,有些事情就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
秦书炀已经不记得刚住院那段时间自己到底和家里人甩了多少冷脸才镇住两边的长辈。那会太乱了,他心思其实没在长辈身上,只是凭着本能觉得他们两个需要和长辈隔开。
这个原因朝前走,再加上秦书炀总觉得自己也是帮凶之一没资格站在高处嚷嚷,这才有所谓的“成熟”两个字摆出来,没像以前那样扯着脖子和家里人吵架。
秦书炀没吵,贺光徊也好好养了这几个月。
但问题始终没解决,秦书炀捧着贺光徊的小腿,忽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忽然都有点不知道再过不久把贺光徊带回家后接下来要怎么办。
贺光徊睡不久,睡一会就会醒。只是身上累一般不会说什么,有些时候甚至不会睁开眼睛。判断他醒没醒得听他呼吸,这点就秦书炀观察得那么仔细才能分辨得出来。
见贺光徊胸膛起伏变化,秦书炀回过神来,他重新把贺光徊的袜子替他套好,把被子盖上。
“怎么醒了?”
贺光徊没睁开眼,刚醒几秒声音还有些惺忪,“就是睡不着了,刚腿不舒服。”
他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垂在半空虚虚抓了两下,不出意外地成功抓住秦书炀递过来的手。
贺光徊扣住秦书炀温暖的手掌往自己腮下送,贴稳后蹭了蹭。
躺平了不舒服,侧卧着双腿僵着没跟上下半身扭着也不舒服,贺光徊这觉睡得实在憋屈,只有这会蹭着秦书炀的手才觉得心里好受点。
“刚刚坐那儿干嘛呢?觉得你愣半天了。”贺光徊嗓子哑哑的,说话声轻得像羽毛在飘。
秦书炀被压着的那只手动了动,挠挠贺光徊的脸,“没什么,哪愣了?”
他半开玩笑问贺光徊:“怎么睡着了还能知道我在发愣?”
贺光徊闭着的眼睛睁开一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皮,“我最近这样子能不能真好好睡一觉你不比我清楚?”
按了按秦书炀的手腕,贺光徊长长抽了口气,把刚醒来反上来的那股倦意散了个干净,这才重新把眼睛睁开。
他问秦书炀:“炀炀是在担心我出院的事嚒”
被戳到心事,秦书炀跟只炸毛猫一样,手飞速往回缩,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
“没有没有,我担心什么?你出院那么好的事情我担心什么?”
贺光徊笑了起来,白着嘴唇使劲儿撑着自己坐起来一点点。他招招手,秦书炀又本能地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