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神来,汪如芸已经被秦书炀拉着回到了客厅。
卫生间好像成了一块禁地,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秦书炀就守在那儿,像破城下唯一的士卒,守着城楼里的亡国公主。
后面秦书炀进到儿童房抱起刚睡醒的贺蕴,他把孩子交给李淑娴,不带多少情绪,平静从容地长辈说:“你们先回去吧。”
送走长辈和孩子,秦书炀没了任何顾忌,他把前天贺光徊刚换下来的一条很薄的小毯子找出来,自己也趴倒了地上,顺着门缝一点一点送进去
卫生间门和地板就一点点距离,秦书炀推得手指头都疼也只推进去大半截。
“小光,”秦书炀沉沉开口,“你帮帮我忙,往里扯一扯好不好?”
里头没动静,秦书炀也不着急,继续温柔地哄着:“现在没别人了,就咱俩。不管你想在里面呆多久,我都陪着你。不过你得先帮我照顾好自己,等你心情好一点再把你还我。”
还是没扯动的痕迹,秦书炀继续往里推。
没想到手里的小毯子被扯了一下,秦书炀眼睛都瞪圆了,随即露出了一抹稍稍放松的笑容。他继续往里努,小毯子终于被顺着门缝扯了进去。
无法正常行走后贺光徊多了很多毯子,最常用的是两条带点儿厚度的绒毯,盖着特暖和,腿不会那么难受。
但贺光徊最喜欢的是这条驼色的薄毯,因为是秦书炀今年送他的新年礼物。
他带着这条毯子住过院,治好了心肌炎,缓解了厌食症。又抱着这条毯子在康养中心呆了好几个月,每每想秦书炀想得没法儿睡着的时候都抱着它闻上面的味道。
前几天下雨,毯子的厚度不足以抵御从骨缝里传出来的寒冷。贺光徊换了条厚的盖在腿上,这条薄毯被秦书炀洗过晒过,现在上面还留着阳光的味道。
地上的水渍已经干了大半,可贺光徊仍旧嫌脏。他不敢真盖在身上,只是团吧团吧抱在怀里,鼻尖抵着毯子上短短的绒毛轻嗅。
再抬眼,地上多了一张便签纸。
贺光徊伸手扒拉过来,僵硬的手指无法迅速地拿起纸条,他抠了半天才把便签纸拾起来。
——我肯定相信你啊,你说能让我不挂科那我肯定不可能挂科。
贺光徊脸色一变,头像被重重锤了一拳。
这是刚谈恋爱那会两个人第一次约会的前一个晚上秦书炀发的一条短信。
说是约会其实哪儿都没去,那会贺光徊不知道是真没开窍不知道约会要干嘛还是装矜持。秦书炀问他想去哪里的时候,他回了句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