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不是太害怕了,所以才一个人躲起来?”
贺光徊点点头,那会其实不止是害怕,还有很多很多他现在已经不愿提起的情绪。
秦书炀揉着贺光徊后背,“但我幺幺好厉害,那么害怕还能把自己照顾好。”
他低下头,亲了亲贺光徊,“其实不那么勇敢也没关系的,我不一直在嚒?如果太害怕的话不用管别的,可以让我陪你一起。”
贺光徊一直垂着眼睛不讲话,只能看得见他的眼尾有些红。
秦书炀松开贺光徊的手,指腹蹭走他眼尾的眼泪。
“小光,谢谢你。谢谢你在把你重新交给我以前,即便心里很难受也还是帮我好好地照顾自己。”
“现在你把你交给我了,而我同意你在完全接受前再崩溃一次。”
“在我怀里。”
夜星低垂,贺光徊一片一片粘得不好,在爱人怀里被爱人重新粘一遍。
粘好后的贺光徊仍旧有裂缝的痕迹,但又可以带着这些裂缝继续往下。
快天亮的时候贺光徊忽然起了高烧, 原本冰冰凉凉的身体烧得特腾腾的,连颧周都浮起来两块酡红。
家里有个身子骨弱的,就有个自学成医的。秦书炀当即就喂了贺光徊能吃的退烧药, 接着又往贺光徊脑门上贴了张退烧贴。
但贺光徊体温还是不见往下降, 一直嘟囔说冷。
除了被子外秦书炀又往他身上盖了一条厚毯子, 可贺光徊却摸了摸毯子后将毯子掀开来。
“不是这个……不要这个……”他烧得眼睛都睁不开,嘴里一直在说胡话, 手还一直抗拒地把毯子往外蹭。
厚的两条毯子贺光徊都不喜欢, 盖在身上他一摸就往外推, 薄薄的掌根被蹭得发红。后面秦书炀用吹风机把那条半干不湿的薄毯子吹干, 热乎乎地盖在贺光徊身上,贺光徊竟然安静了下来。
贺光徊手指僵着,抓不起东西, 他蹭了好久,一直把薄毯往自己怀里努。
毯子被揉成皱巴巴一团, 被贺光徊两条胳膊紧紧抱进怀里。
仿佛还嫌不够, 贺光徊又低下头用鼻尖抵着毯子闻了好一会, 这才安安分分睡过去。
到晌午贺光徊的高烧还没退下来,只能麻烦社区医生跑一趟。
去年也这么折腾过一回社区医生,但那会儿随便来一个小护士都能帮贺光徊找到血管,轻轻松松就把针管扎进去。
今年却不行, 前后换了三个护士都找不到贺光徊手背上的血管。两只手背贴满了输液贴,针头换成最细的也没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