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大劫将至,他要一己之力挽持狂澜,扶大厦之倾颓,拯救天下苍生,统领仙门道州,共同对抗大劫!
似乎是天道感应,他眼前浮现了一个画面,遍地尸山血海之中,他悲天悯人,拯救每一个在痛苦中挣扎幸存的修士。
想到那个未来,秦巡心脏怦怦跳动,眼里既兴奋嗜血,又激昂冲动。他心里暗暗发誓,当他权倾天下,那些曾经试图打压他、对他说教的人,除非死在战场上,或者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否则不会有好下场。
——我生而不凡,敬我当如敬神!
谁让他骨子里不仅有怜悯万物、正义浩然的一面,也有睚眦必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血性一面。
所以,让他停下脚步,那根本不可能。
另一边,他这十三年,忙忙碌碌地辗转在九州,在洞天福地里寻找稀世灵宝,俗称的捡漏。
他的足迹踏遍了不少山川秘境和海底秘洞,他的机缘感应为他发现了许多无人看守、禁制毁坏的上古秘境。这些上古大能们白日飞升之前曾经隐居一方的洞府,自然遗留了许多渡尽劫波时带不走的绝世珍宝。
无论是山河图、天蚕法衣、九阶宝瓶、高阶功法亦或者是各类阵旗,通通落入他的储物袋。
秦巡把这些东西通通收入囊中,雁过拔毛的同时,他对这些灵气浓郁的秘境还心生了一种占有欲。
曾经的他也有占有欲,可头顶悬了道心这把刀,他不敢表现出来,念头也远远没有这般强烈。如今在心魔缠身的刺激下,扩大了他魔性一面,他走向了偏执。
这个秘境已被他踏足了,便只属于他!
前人他管不了,后人他却不允许,自己踏足过的地方,被第二人入侵!他这样理所当然,浑然忘记了,他踏过的所有秘境,除了本就无人看守的山峰洞府,其他秘境大多都有上古尊者的法阵禁制,禁止其他修士闯入。
只是随着修士大能不见了,这些强大的法阵禁制渐渐失去了效用,也慢慢暴露世间。
秦巡选择性忽略了这些事。
在他看来,原主人既然飞升成圣或者身死道消了,这些秘境便是无主之地,他踏足了那就属于他。他来了,便不允许有第二人踏足。
可他修为仅是金丹期,布下的法阵最高也不会超过他的修为。
此方世界,金丹修士多如牛毛,后人轻而易举就会毁掉他精心布下的禁制,他防也防不住,那该怎么办?
他干脆使出飞霜剑,把秘境山体震碎,化为一捧烟尘,再一把灵火烧了个干净,杜绝了后来者的可能性。
当这些秘境被野火肆虐,彻底毫无生机后,他再随意留下几道厉鬼气息,譬如阴魂、煞气、黑雾,把锅赖到魔修头上——反正魔修性情暴烈残忍,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他一举一动全是深思熟虑后的本能行事。
如果叶清知道了这些洞天福地,第一个反应是哇塞我运气好好,第二个反应也不会是掠夺破坏。
出生在21世纪的小娃娃,最知道横征暴掠后的痛楚,他一定会高喊旗帜“保护性开发”!
此方世界瑰丽绚烂,有鬼怪精魅,有仙门道法,更有白日飞升,即使是仙门老祖遗留下来的东西。
这一砖一瓦都是古董!
怎么舍得破坏?
修仙讲求的是天道寡欲无情,可无情的尽头是有情啊!对此方世界的一切生灵都心怀爱意。
偏秦巡性情如此,自己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如蝗虫过境,一砖一瓦都不愿意便宜旁人,更别提,偌大一个洪荒遗脉玄灵秘境出现在他面前了。
想到仙门道州无数宗门天骄要和他一起共同进入,这秘境只为能力出众的年轻一辈开放,他不是唯一。
秦巡就皱了皱眉,眼里风起云涌,尽是强烈不甘。
玄灵秘境现世,无数弟子赶赴南川洲,远远观之,山崖遗迹石壁斑驳,扑面而来的沧桑古朴令人心神一震,久久无法呼吸。
一道浩瀚苍茫的气息,从天地间汇聚而来,洪荒遗脉意味着什么,一些年轻弟子此刻才有了清晰念头。
神州大陆,诸天万界,没有一块仙域永恒不衰。
这条灵脉也曾滋养一方,掌数万生灵之兴衰的啊。他们身为后来者,已经错过了数万年前的辉煌风采,只能从这玄灵秘境入口,似幻似真的鲜活壁画,窥见几分昔日了。
秦巡心中同样涌现几分震撼。
秘境足够宏伟,超越他的认知,下一秒他眸光寒凉,不动声色,足够宏伟也证明里面传承足够稀世,有一探究竟的必要。他完全忽略了,秘境周遭一种玄而又玄的奇妙韵律,隐隐跟他的体质产生共鸣。
他也许有所察觉。
他刚想问玉佩老者,他听到了什么声音。
可毕竟他注意力不在这里,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目光下意识就被其他天骄吸引了,他心头一凛,不甘人后的强烈好胜心让他心生十二分警惕。
在座这些少年天骄,全都是他的对手。
秘境之外,无数宗门弟子肃然站立,他们环视左右,低声道:“可找到破除秘境的办法了?”
这秘境是一场各大宗门合力的试炼,可各大宗门只把弟子放入秘境口,剩下的关隘禁制,全权由弟子们自己处理。走进去会遭遇什么,是造福一生的机缘,是遇到陷阱机关,稍有不慎,就会交代性命,是好是歹,全靠个人际遇了。
不少宗门有派遣智囊弟子,出手破解禁制,找到开启办法。
一位手持法器的弟子道:“找到了,应当是鲜血为引,一人一血。”
“竟这般简单?”其他弟子惊疑不定,心生惊喜。
“就是这般简单。”
话音刚落,那位智囊弟子就在自己手腕上划开一刀,鲜血直流,秦巡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见秘境虚空多了一个可容一人出入的圆弧。
圆弧氤氲着浅色光晕,似有生命力,将那位弟子身上的血吸收殆尽。
那弟子走了进去,缓缓消失在远处。
另一名同宗门弟子想要趁隙进入,却被弹了出去,摔了个四仰八叉。还好这位弟子只是做试验,不在意仪表风度,他很快从地上爬起来,“看来师兄说得没错,果然是一人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