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薛崭还想强忍着,被这般一问,更是嚎啕大哭起来,跪在地上哭道:“我对不住阿姐和姐夫……我刚才想到他们可能因为我成不了亲了…鸣呜……阿娘一定很伤心。”
&esp;&esp;“别哭了。”
&esp;&esp;“我还对不住阿兄……”
&esp;&esp;薛崭哭到停不下来,蜷缩在地,抱着薛白的官靴,越哭越大声。
&esp;&esp;“再哭,你赶不及去杜宅看婚礼了。”
&esp;&esp;“我,我不哭……”
&esp;&esp;出了长安县衙,天已经黑了,一个金吾卫的参军录士已经与县令贾季邻打过招呼,堂而皇之地带着他们离开,在宵禁中去往万年县升平坊。
&esp;&esp;杜宅的喜宴已经散场,大部分宾客都已经走了。
&esp;&esp;薛白进了前院,不由道:“终究还是没赶上。”
&esp;&esp;薛崭还在哭,努力抹了泪瞪大眼看着这婚宴的场面,生怕因自己耽误了阿姐的婚事。
&esp;&esp;下一刻,一群人便涌到了前院。
&esp;&esp;“阿娘!”
&esp;&esp;薛崭连忙上前抱住柳湘君,柳湘君显然也是在强忍着泪,把头埋在儿子的肩上。
&esp;&esp;“回来了就好……”
&esp;&esp;薛徽竟然还在,他是最像来喝喜酒的一人,脸上带着笑容,双颊微酡,泛着些酒气,招招手,让薛白上前。
&esp;&esp;“办妥了?
&esp;&esp;薛白没有再说细节,只是道:“将军放心,已查清楚了。”
&esp;&esp;“嗯。”薛徽道:“你我算是扯平了。你借我河东薛氏子孙的名头一年,今日平息了这事,扯平了。”
&esp;&esp;薛白冒充一年薛家子孙,没给他们丢脸;而今日若非他平息案子,薛家就要出一桩孽案,结果到了薛徽嘴里就成了扯平了,但人家是将军,没办法,薛白遂点头附和。
&esp;&esp;薛徽大笑,道:“剩下的我来收尾。”
&esp;&esp;之后,他看向薛崭,朗声道:“别再哭哭啼啼了,你过来。”
&esp;&esp;见过伯父。
&esp;&esp;往后你要担起二房的门户,知道吗?莫再让我失望。”
&esp;&esp;“侄儿明白。”
&esp;&esp;“就这样吧,我们走。”
&esp;&esp;杜宅还是开了中门,薛徽带着一众部将在夜色中扬长而去。
&esp;&esp;这次,薛崭就顾不得羡慕这当大将军的威风,忙不迭就往里跑去。他虽一直没进食,却一眼都不看桌上的食物,只顾看着婚宴的布置。
&esp;&esp;赶到正堂,恰见一对穿着喜服的新人牵着手匆匆赶出来。
&esp;&esp;“阿姐。”
&esp;&esp;薛崭连忙拜倒,道:“我对不起阿姐,那些金饰也没拿回来……只盼没耽误阿姐终身大事。”
&esp;&esp;薛运娘见了他,反而哭得不成样子,拿团扇捂了脸,背过身又跑掉了。
&esp;&esp;“阿姐。”薛崭有些不知所措,唤了一声,道:“往后,我不会再让你们掉进火坑。
&esp;&esp;薛运娘没理他,跑远了。
&esp;&esp;“你啊。”
&esp;&esp;杜五郎匆匆教训了这一句,连忙追了上去。
&esp;&esp;回到了新房里,只见薛运娘正趴在榻上哭得厉害。
&esp;&esp;杜五郎上前,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运娘,我知你在哭什么。”
&esp;&esp;“呜呜。”
&esp;&esp;“他们心里都觉得丈人死了好,只有你在哭他,我知道的。”杜五郎挠了挠头,低声道:“我会陪你给他办完丧,尽一份孝心。”
&esp;&esp;“五郎……”
&esp;&esp;“其实我很懂你的,小喜鹊掉下来你都会照顾好,何况是你阿爷。”
&esp;&esp;数日之后,柳湘君带着薛家几个儿女在长安城郊给薛灵办了丧事。
&esp;&esp;送葬的队伍寥寥无几。
&esp;&esp;“给你赌吧。”
&esp;&esp;薛崭狠狠地捉起两大把纸钱,猛地往天上洒去。
&esp;&esp;“孝敬你的,阴曹地府里赌个痛快!赌啊!”
&esp;&esp;纸钱很轻,随风飘荡,众人心里也不再那般沉重了。
&esp;&esp;薛崭如今已带着家人回到了长寿坊薛宅,学着撑起门户,同时,薛白也允许他学着做些事情。
&esp;&esp;处理了丧事,他迫不及待便策马赶到长安城郊一处农舍。
&esp;&esp;“凉叔,姜叔,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