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
&esp;&esp;陈希烈这才想起来,薛白如今也是有兼职的人了,对这竖子也无可奈何。
&esp;&esp;“此时去太乐署,只怕是刊报院之事他完全理顺了啊。
&esp;&esp;五月底,扬州。
&esp;&esp;江南美景如画,石拱桥上忽有人用吴侬软语高喊道:“买《天宝文萃》,看大唐诗歌。”
&esp;&esp;“兀那小童,给我一份。”
&esp;&esp;恰有一群文人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esp;&esp;“听闻是诗家夫子王江宁被贬龙标前办的报,然也?”
&esp;&esp;“对对,快买吧。”
&esp;&esp;一艘小船随波而下,有一四旬男子正躺在船中饮酒。
&esp;&esp;船从桥下过,这男子听得议论,忽起身问道:“你等在说什么?”
&esp;&esp;“《天宝文萃》,王江宁被贬龙标前办的报,买吗?”
&esp;&esp;“买,快。”
&esp;&esp;一串钱币径直被扔到桥上。
&esp;&esp;“可要不了这么多。
&esp;&esp;小童见船已远去,连忙用报纸包了多出的钱币,往那船上掷去,正好砸到那中年男子。
&esp;&esp;“啊,先生没事吧?”
&esp;&esp;船已远,未有回答。
&esp;&esp;只是远远地忽有歌声响起,歌声悲怆。
&esp;&esp;“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
&esp;&esp;“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
&esp;&esp;第203章 攀附裙带
&esp;&esp;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esp;&esp;太常寺便是掌陵庙群祀之所在,负责礼乐仪制、天文术数、衣冠之属。
&esp;&esp;皇城中最大的一个衙署便属于太常寺,占地是秘书省的六倍,位于正南方向。
&esp;&esp;薛白来时,已换了一身深青色的官袍。他还看过,官袍的内襟上依旧绣了个猴子……绣得一塌糊涂,主要就是靠金箍棒认出来的。
&esp;&esp;他到大门处递了牌符,便听那小吏笑道:“果然,小人远远看着这般年轻风采,及这身官袍,便知是状元郎终于来了。”
&esp;&esp;“还得烦扰你引路。”
&esp;&esp;“状元郎千万莫要这般客气,小人担待不起。太常寺有八署四院’,太乐署在西北角,与鼓吹署相邻。
&esp;&esp;“南边是哪个署?”
&esp;&esp;“那是礼院,独立于‘八署四院之外。礼院负责宗室谥号、葬仪之事,不受寺卿与少卿管辖。”
&esp;&esp;“想必是非常清贵?”
&esp;&esp;“清贵异常。当然,太乐署也是清贵衙门,薛乐丞请。”
&esp;&esp;这是太常寺中一个独立的衙院,环境比刊报院要好得多,院内种了一排药圃,有老者只穿着一身春衫正在药圃前打理草药。
&esp;&esp;薛白独自入院,上前问道:“敢问老伯,太乐令可在?”
&esp;&esp;“你看老夫像吗?”
&esp;&esp;薛白当即反应过来,笑应道:“刘公风趣。”
&esp;&esp;“哈哈,老夫就是太乐令刘赐,天气热,官袍就不披了。
&esp;&esp;刘观俯身嗅了一会,拿起剪刀,剪下一枝薄荷叶,方才提起篮子,道:“走,到堂上说话……你啊,总算肯来视事了。”
&esp;&esp;“刘公见谅,前些时日秘书省的庶务繁重。”
&esp;&esp;“看了看了,邸报与文萃报都看了。”
&esp;&esp;刘赐道,“老夫今也兼差了秘书省的纂修使,不久便要去修书,这便是你找来的麻烦事。”
&esp;&esp;薛白道:“岂是我找的,乃因刘公博通经史。”
&esp;&esp;“老夫说话直,为此许多年未曾升官了,说实话还得多谢你。哦,你可知王维任太乐丞时老夫就是太乐令了?他与你一样,攀附裙带,但都有真才华。”
&esp;&esp;“误会,坊间传闻,不可当真。”
&esp;&esp;“何必遮掩?失了真意。”刘稍微歇了一会儿,起身道:“来,老夫带你看看……”
&esp;&esp;太乐署掌管祭祀、朝会、飨宴之礼乐,以及乐工课业教习之事。你我之下,官员有乐正八人,从九品下,另有典事、掌固各八人,乐工、舞师一百四十人。”
&esp;&esp;两人穿过长长的回廊,一路上却也没听到有曲乐之声。
&esp;&esp;薛白不由问道:“太乐署看起来有些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