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从颜宅回家的路上,薛白想到一个问题。
&esp;&esp;若是婚礼那夜,他更早知道李隆基、李亨都会来,安排好死士刺杀了这对父子会如何?
&esp;&esp;也许还是阻止不了变乱,安禄山已经回范阳了,听说长安出了这么大乱子,只怕要领兵来勤王。即使没有安禄山,其党羽也许还会推出一个人来叛乱,比如史思明。
&esp;&esp;而李隆基身为天子,如此执迷不悟,若不除掉,又如何阻止叛乱?
&esp;&esp;薛白一直想要阻止安史之乱,可经历了天宝九载开春以来的种种,忽感到自己似乎阻止不了。
&esp;&esp;他不会退缩,却知该做两手准备,若阻止不了,则该以最快速度平定。
&esp;&esp;想着想着,已回到了薛宅。
&esp;&esp;隔壁的宅院还在搬家,而薛宅门外却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汉子。
&esp;&esp;“敢问可是薛郎回来了?”
&esp;&esp;薛白打量了对方一眼,道:“何事?”
&esp;&esp;“有人托小人带封口信给薛郎。”对方从袖子里亮了一枚牌符。
&esp;&esp;薛白遂招他近前说话。
&esp;&esp;“田将军回长安了,想要见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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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许久未见,田神功的气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沉稳了,更有气质。
&esp;&esp;但他看薛白的眼神还是一样。
&esp;&esp;“本想说,随将军一道回长安,能赶上喝郎君的喜酒,可才到关中,将军便说来不及了,他策马先行。我们也不敢违命。”
&esp;&esp;田神功说到这里,田神玉插嘴道:“我本是想与将军说的,让我们护送他策马回长安,阿兄拦住了。”
&esp;&esp;薛白道:“不说是对的,军命最重要。”
&esp;&esp;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酒囊来,道:“喜酒。”
&esp;&esp;“谢郎君!”
&esp;&esp;三人说话的地点在丰味楼一间隐秘的屋舍,因薛白并不想太早让旁人察觉到他与田氏兄弟之间的关系。
&esp;&esp;喝了酒,说过了在河东的经历,田氏兄弟看向薛白,则是感慨不已。
&esp;&esp;“我们在边关,也听说了郎君中了状元,当了高官。”
&esp;&esp;“小官而已。”薛白真心觉得这是小官,摆手不谈,问道:“王忠嗣对平定南诏是何打算?”
&esp;&esp;王忠嗣虽与他交好特意风雨兼程赶回来赴他的喜宴,却没有在喜宴上与他多谈。
&esp;&esp;这些事,算是机密军情。
&esp;&esp;田神功、田神玉听了问话其实也为难,但犹豫片刻,还是向薛白透露了。
&esp;&esp;“节帅愿意南下。”
&esp;&esp;“旁的我们真不知道,但节帅认为,攻南诏,当如高仙芝灭小勃律国,兵不在多,在出其不意。”
&esp;&esp;“你们会随他南下?”
&esp;&esp;“是。”
&esp;&esp;田氏兄弟有些振奋。
&esp;&esp;河东不比陇右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他们早盼着到南诏立功却不曾担心过水土不服,或中了南边的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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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同一天,李隆基召见了王忠嗣。
&esp;&esp;他们是义父义子,却有许多年没有好好地谈上一场了。
&esp;&esp;王忠嗣一进殿便拜倒在地,表明了态度,道:“阁罗凤叛陛下而侍吐蕃,辱大唐天威,臣愿为陛下擒他回长安,献捷于宫门外,消陛下之怒!”
&esp;&esp;“起来吧。”
&esp;&esp;李隆基对这回答并不惊讶,问道:“河东节度使的人选,你以为由谁担任为好?”
&esp;&esp;王忠嗣沉默片刻,应道:“臣平南诏,只需要半年之期。”
&esp;&esp;原本和睦的气氛稍稍一凝,李隆基对这回答十分不喜,却没有逼王忠嗣举荐人选。
&esp;&esp;毕竟这人选还轮不到王忠嗣来定。
&esp;&esp;“半年之期,你打算如何平定南诏?”
&esp;&esp;王忠嗣抬头,有些大胆地看了看殿内的旁人,见服侍圣人的都是一些老内官了,方才开口。
&esp;&esp;“回陛下,臣大胆……臣抱恙在身,请先在长安歇养……”
&esp;&esp;第311章 道姑
&esp;&esp;见过了王忠嗣,李隆基感到有些乏了,想小憩一会又担心影响夜里睡整觉。往常倒无这种困扰,近来却是因南诏叛乱牵扯了他太多心神。
&esp;&esp;对此,他观戏时便与杨玉环抱怨了几句。